第八章 廖永安战死平江
话说常遇春和廖永忠二将,率水陆兵攻下池州,擒杀了天完守将洪元帅等人,当即派人给朱元璋发去了捷报。朱元璋接到捷报后,便给常遇春和廖永忠捎去口信说:“天完将士,不足为虑,但他部下有个叫陈友谅的人非常猖獗,你们不可不防!”
所谓的天完,就是第一章中所提到的罗田人徐寿辉的国号。
陈友谅出身渔家,发迹于沔阳。他首先投靠的人便是徐寿辉,然而徐寿辉懦弱无能,一直被手下倪文俊压制着。陈友谅于是假装归顺倪文俊,说愿意听他的指挥,倪文俊后来谋害徐寿辉未果,不得已只好离去,陈友谅假装跟他一起离开。
谁知走到黄州的时候,陈友谅却暗中唆使倪文俊的部下,说倪文俊背叛主子不忠不义,是大逆不道,要为徐寿辉除害。倪文俊的部下信以为真,就合力将倪文俊杀了。
陈友谅随即将倪文俊的部下吞并自称平章政事,然后写信向徐寿辉报告。徐寿辉连倪文俊都制不住,怎么可能制得住陈友谅?就随他去了。
自此,陈友谅顺江东下,接连攻陷安庆、龙兴、瑞州,分兵攻取邵武、吉安,自己则攻入抚州。不久,又攻取建昌、赣汀、信衢等地,直捣池州。
池州和太平挨得很近,朱元璋得知池州被攻陷,便立刻派常遇春、廖永忠去拿下池州,不久,听说池州已经成功拿下,朱元璋就传谕让他们严防陈友谅。
陈友谅果然调遣了几百艘战舰前来攻打池州,幸好常遇春等人提前做好了准备,等到陈友谅的兵一到,就发起四面攻击,杀退各船。
朱元璋听说陈友谅在池州被杀退,就调李文忠南下,会同邓愈、胡大海等人,一起去攻打建德路。李文忠奉令南去,一路平定了青阳、石埭、旌德等县,到达徽州昱岭关,会同邓愈、胡大海各军,出了遂安,来到了建德路。
沿途势如破竹,一举攻到了城下,又一鼓作气登上城去。元军守将不花等人,弃城逃走。李文忠被升为帐前统制亲兵指挥使,入城镇守,并改建德路为严州府。
不久之后,邓愈率兵向江西攻去,胡大海率军向浙东略去,只有李文忠扼守孤城。不防张士诚趁李文忠势单力孤,派了水陆两路大军前来袭击。李文忠先是在城外设下埋伏,将张士诚的陆军杀退,然后将杀死的战俘放在巨筏中,顺流而下,竟将张士诚的水军一哄儿全都吓跑了。
可张士诚还是不死心,西边失势,他又到东边,屡次发兵进攻常州。幸亏汤和及时赶来支援,带军将张士诚打了个落花流水。不久,张士诚又转去攻打常熟,又被廖永安等人轰回了宜兴。
朱元璋觉得宜兴太靠近常州了,而且还是张士诚在那儿,常州危机四伏,于是便命大将军徐达去攻打宜兴。谁知刚发兵,朱元璋就听说陈友谅派赵普胜攻陷了池州,守将赵忠战死,太平守将刘友仁前往支援,也失败了。
朱元璋惊悼不已,无奈,各路大军都去截击张士诚了,一时无兵可调,朱元璋只好命赵德胜守住太平一带,防止陈友谅继续深入。一面催促徐达快点拿下宜兴,以便早日夺回池州。
偏偏徐达等人到了宜兴,一连攻打了数月,也没有将其拿下,急得朱元璋满腹焦烦。这可是他离开濠州以来第一回。经过日夜的筹划,这天,朱元璋终于定下一计,忙写成密函派人送去给徐达。徐达展信一看,只见上面写着:
宜兴城小而坚,未易猝拔,闻其城西通太湖,张士诚饷道所由,若断其饷道,军食内乏,破之必矣。
徐达看完非常高兴,一面谴使者回报朱元璋,一面立即派遣总兵丁德兴分别扼守住太湖口,自己则和邵荣等人合力攻城。果然城中断粮之后,没多久就拿下了宜兴。
廖永安趁着打了胜仗,竟率兵深入太湖,不料船走到半路,迎面碰上了张士诚的手下吕珍。冤家碰着对头,两军就在太湖上大战了起来。
太湖水向来两岸深浅不一,芦苇纵横,而且烟波浩荡,再加上吕珍又十分机敏,令各船忽进忽退,忽隐忽现,害得廖永安追来追去都没什么收获,还浪费了许多力气,气得廖永安只管命掌船的人全力追赶,哪知这是吕珍故意使的诡计?
廖永安的坐船一开始走得还很顺畅,走了几里地,忽然被浅滩困住,搁浅在了那里。正在廖永安急得不知如何是好时,蓦然看见芦苇中荡出了几只小舟,舟上的人全都是一副渔夫打扮,廖永安以为他们真的是渔夫,就命那些人将小舟靠近他的大船,等到其中的一条小舟刚靠过来,廖永安就一跃而下,不料尚未等他站稳,舟上的人就拔出短刀朝廖永安砍了过来。
廖永安被砍伤右臂,一时动弹不得,一群渔夫一拥而上,将他掀翻在船板上,紧紧捆住了。不用说,这些渔夫打扮的人都是吕珍手下的将士。
廖永安被抓后,当即被吕珍献给了张士诚。张士诚爱惜廖永安的才勇,劝他归顺。廖永安对他怒目而视道:“我难道会归降你这种人吗?”张士诚无可奈何,只好命人将他关了起来。
朱元璋一听到这个噩耗,就连忙派使者送信给张士诚说,愿意用三千俘虏换廖永安一人。张士诚因为记恨他弟弟的死,断然拒绝了朱元璋,廖永安最后在平江遇害。
廖永安死后,朱元璋重新派杨国兴统领水兵防守宜兴城。张士诚派水陆两军夹击,都被杨国兴杀退,宜兴安然无恙。朱元璋随即又派徐达去收复池州。
徐达带着俞通海、赵德胜等人来到了池州城下,那时,陈友谅的党羽赵普胜正驻扎在池州。一听说徐达兵来了,他就拿着双刀出来对阵。俞通海发现来者竟然是赵普胜,大声喝道:“你是我的旧部下,为什么要叛变,投奔陈友谅?”
赵普胜回答道:“人各有志,你不要来管我!”
俞通海气不过,拿着长矛就上前和他对战起来,一时矛去刀迎,刀来矛抵,两人恶狠狠地打了许久,眼看着俞通海就快败了,赵德胜连忙拔马上前支援,与其联手对战赵普胜,最后也只杀了个平手。后经徐达麾兵杀上,方才将赵普胜击退。
徐达回到营中,对俞通海说:“赵普胜那小子骁勇善战,怪不得叫他双刀,明日再战的话,我就要用计胜他了。”
第二天,徐达先令侦骑兵前去查探消息,探子回报说,赵普胜临江立营,四面都竖起了栅栏,倚以自固。
徐达大喜道:“有了!俞将军你带领水军从后方袭击,我和赵将军带着陆军从前面袭击,明攻暗袭,不怕他不败。”俞通海领命而去。
徐达又悄悄对赵德胜嘱咐了一番,令他率军先去。赵德胜随即杀到赵普胜的大营前,赵普胜不知是计,立马开营抵敌。赵德胜奋起精神,和他大战了几十个回合,赵普胜越战越勇,这时,赵德胜虚晃一刀,勒马就走。赵普胜乘势追击,追了大概四五里路,适值徐达带着人来接应赵德胜,赵德胜又回马来攻,与徐达双面夹攻,赵普胜倒也不畏惧,又和两人打了起来。
忽然,后面的江营隐隐传来了角炮声,赵普胜担心自己的大营有失,不敢恋战,便舍下赵德胜,驰回原营。等到赵普胜赶回原营前,大营的栅栏上挂着的已经是俞旗了。赵普胜叫苦不迭。
原来俞通海乘着赵普胜走远后,带人袭击了江营,夺了赵普胜的几艘战舰,还将大营一举拿下。赵普胜见了,懊悔不及,本来还想再拼一把将大营夺回来的,不料徐达和赵德胜两军也赶来了,再加上俞通海军又杀了出来,这下腹背受敌,自知大势已去,势不能支,赵普胜无可奈何,只好大吼一声,向西逃去了。
徐达、赵德胜随即移军攻打池州城,池州守将洪钧,不自量力,竟麾兵出城,与赵德胜交锋。战了没几个回合,赵德胜卖了个破绽,将洪钧活擒过来。守兵见主帅被擒,都弃城逃走了,池州当即就被拿下。徐达一面跟朱元璋报捷,一面调遣俞廷玉、张德胜等人继续进攻安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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