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卷四十一 樊郦滕灌傅靳周传第十一

樊哙,沛县人,以屠狗为业,樊哙与高祖一起,曾经在芒、砀山中躲避追捕。

陈胜起义造反,萧何、曹参让樊哙到芒砀山中去,将刘邦接回来,共同商量起兵大计,刘邦回来后被沛县人推举为沛公。樊哙以舍人身份跟随刘邦,率领义军进攻胡陵县、方与县,而后回军守卫丰邑,在丰邑城下与泗水郡监率领的秦军大战,打败郡监率领的秦军。继而义军向东平定沛县,在薛县西边打败泗水郡太守,在砀县东边与司马夷率领的秦军大战,樊哙将敌人击退,斩首十五级,刘邦封樊哙为大夫爵位。樊哙在军中常跟随在沛公左右,沛公在濮阳和章邯率领的秦军大战,樊哙首先登上濮阳城,斩首二十三级,沛公封樊哙为公大夫爵位。而后樊哙跟随沛公攻打城阳县,率先登上城头。攻下了户牖乡,打败李由率领的秦军,斩首十六级,沛公封樊哙为公乘爵位。在成武县进攻圉县尉、东郡太守、都尉率领的秦军,击溃秦军,斩首十四级,俘虏十六人,沛公封樊哙为五大夫爵位。又跟随沛公进攻秦军,从南边绕过亳县。在杠里邑与河间郡的秦军大战,打败秦军。在开封北边击溃了赵贲率领的秦军,樊哙冲锋在前,斩杀秦军侯一人,斩首六十八级,俘虏二十六人,沛公封樊哙为卿爵。又跟随沛公在曲遇打败杨熊率领的秦军。进攻宛陵邑,率先登城,斩首八级,俘虏四十四人,沛公封樊哙为贤成君称号。又跟随沛公进攻长社邑、轘辕山,樊哙封鎖了河津黄河渡口,向东在尸乡进攻秦军,向南在犨进攻秦军。在阳城邑大破南阳郡太守吕齮率领的秦军。向东进攻宛城县,率先登城。向西抵达郦县,击溃秦军,斩首十四级,俘虏四十人,沛公重赏樊哙。而后义军攻破武关,沛公率军来到霸上,樊哙斩杀秦军都尉一人,斩首十级,捕获俘虏一百四十六人,招降秦军二千九百人。

项羽在戏下,打算进攻沛公。沛公带领一百多名骑兵,通过项伯向项羽当面谢罪,解释自己为什么关闭函谷关,其实并没有阻挡项羽联军的意思。项羽设宴款待沛公,在酒宴上,亚父范增设计要杀害沛公,范增让项庄在酒宴上舞剑,图谋寻找机会刺杀沛公,项伯在酒宴现场遮挡掩护,一时间杀机四伏。此时只有沛公与张良在座,樊哙在营外,发现情况紧急,遂持盾牌闯入大帐,在进入大帐时,被卫兵阻拦,樊哙强行闯入,立于帐内。项羽瞪着樊哙,问是谁。张良说:“这是沛公的参乘樊哙。”项羽说:“是一位壮士。”赐樊哙一杯酒和一只猪前腿。樊哙一边饮酒,一边拔出剑来切肉吃。项羽问:“还能饮吗?”樊哙回答:“臣死都不怕,岂在乎一杯酒!沛公首先进入咸阳,率领义军驻扎在霸上,为的是等待大王。大王今日来了,却听信小人挑唆,与沛公产生误会,臣担心天下会因此而离心离德,怀疑大王是否能够以公心对待诸侯。”项羽沉默不语。沛公假意要上厕所,示意樊哙出来,樊哙出来后,沛公留下车骑,独自骑上马匹,樊哙等四人步行,从山上小路返回驻扎在霸上的军营,让张良留下来向项羽谢罪。项羽随后打消了消灭刘邦义军的想法,没有杀害沛公。这一天假若不是樊哙挺身而出,闯入营帐,質問项羽,沛公会有性命危险。

接下来几天,项羽率领大军进入咸阳,烧杀抢掠,再后来项羽立沛公为汉王。汉王封樊哙为列侯,号称临武侯。继而任命樊哙为郎中,樊哙跟随汉王来到汉中郡。

汉王回军平定三秦,樊哙率领一只汉军在白水江北边进攻西县丞的三秦联军,雍王章邯率领轻车骑兵在雍县的南边与汉军大战,樊哙大败敌军。又跟随汉王进攻雍县、斄县,率先登城。樊哙在好畤县进攻章平率领的三秦联军,攻破城池,冲锋陷阵,斩杀县令、县丞各一人,斩首十一级,俘虏二十人,樊哙升任为郎中骑将。而后跟随汉王在壤乡东边进攻三秦的车兵、骑兵,击溃敌人,继而升任为将军。樊哙进攻赵贲率领的三秦联军,攻下郿县、槐里县、柳中、咸阳;引大水灌淹废丘县,樊哙的功劳最大。到达栎阳县,汉王将杜县的樊乡封给樊哙,作为食邑,接下来樊哙跟随汉王与霸王项籍争夺天下,在煮枣邑屠城,在外黄县打败王武、程处率领的楚军,进攻邹县、鲁县、瑕丘县、薛县。项羽在彭城反击,打败汉王刘邦,收复鲁地和梁地的全部失地。樊哙率领汉军回军荥阳,汉王刘邦在平阴县,为樊哙增加二千户食邑,樊哙以将军身份守卫广武涧一年。项羽率领楚军向东撤军,樊哙跟随着高祖追击项籍,攻下阳夏县,俘虏了楚国周将军率领的楚军四千人。在陈县围困项籍,大破楚军。在胡陵县屠城。

项籍在乌江边兵败自杀,汉王登上皇帝宝座,樊哙有战功,高祖为樊哙增加食邑八百户。当年秋天,燕王臧荼造反,樊哙率领汉军进攻臧荼并俘虏臧荼,平定燕地。楚王韩信造反,樊哙跟随高祖抵达陈县,逮捕韩信,平定楚国。高祖再次封赏樊哙,与樊哙剖符,世世代代继承,食邑改封在舞阳县,樊哙的封爵改为舞阳侯,撤销此前的食邑。樊哙以将军身份跟随高祖在代国进攻反王韩王信,从霍人县一直打到云中郡,与绛侯周勃一起平定代国,高祖又增加樊哙食邑一千五百户。接着樊哙进攻陈豨和曼丘臣率领的叛军,在襄国县与叛军大战,攻破柏人县,率先登城,逼迫清河县、常山县等二十七座县邑投降,摧毁东垣县,樊哙升任为左丞相。在无终县、广昌县打败并捕获綦母卬、尹潘。在代国南边打败陈豨的副将王黄率领的叛军,在参合县打垮韩王信率领的叛军。樊哙手下一员战将斩杀韩王信,在横谷与陈豨率领的匈奴骑兵大战,斩杀叛军将军赵既,俘虏代国丞相冯梁、郡太守孙奋、大将军王黄、将军一人、太僕解福等十人。与其他将领共同平定代国七十三处乡邑。后来燕王卢绾造反,樊哙以左丞相身份进攻卢绾,在蓟县南边打败燕国丞相抵,平定燕国十八个县,五十一个乡邑。高祖增加樊哙的食邑一千三百户,和舞阳县的食邑一起,樊哙共享有食邑五千四百户。樊哙跟随高祖,先后斩杀敌军首级一百七十六级,俘虏二百八十六人。樊哙单独领军,打败七只敌军,攻下五座城池,平定六个郡、五十二个县,俘虏丞相一人,将军十二人,二千石以下至三百石官吏十二人。

樊哙娶了吕后的妹妹吕媭为妻,生下儿子樊伉,因此而比其他将领与高祖的关系更加亲密。在此前黥布造反时,高祖曾经有病,不愿意见人,躺在禁中休息,诏命群臣不准进来。包括绛侯周勃、灌婴等人都不敢进去。十几天过去了,樊哙推门直接进入禁中,大臣们紧随其后。高祖一人枕着一位宦官躺在床上。樊哙等人看到高祖,哭了起来,樊哙说:“当年陛下与臣等在丰沛起兵,夺取天下,是何等的英雄!现在天下已经平定,陛下又是何等颓废!现在陛下病重,大臣们震恐,陛下不去与大臣们议事,却一人与宦官躺在这里,是要与大臣们诀别吗?陛下难道不记得当年赵高的前车之鉴吗?”高祖哈哈一笑,遂从床上起身。

再后来,卢绾造反,高祖派樊哙以相国身份平定燕国。当时高祖已经病得很重,有人在高祖面前挑唆,说樊哙是吕氏一伙儿的人,只等着高祖驾崩,樊哙就会起兵杀掉戚夫人、赵王刘如意。高祖闻言大怒,派陈平用传车载着绛侯周勃,由周勃代替樊哙担任将军,诏命陈平在军中将樊哙斩首。陈平害怕吕后报复,将樊哙押回长安。传车在抵达长安前,高祖已经驾崩,此后吕后释放了樊哙,恢复樊哙的封爵食邑。

孝惠帝六年(公元前189年),樊哙去世,谥号为武侯,樊哙的儿子樊伉继承爵位。樊伉的母亲吕媭被封为临光侯,高后执政时期,吕媭在朝中任事专权,大臣们很害怕吕媭。高后驾崩后,大臣们诛杀吕媭,同时杀了樊伉,舞阳侯在几个月没有继承人。孝文帝登基后,重新封樊哙妾生的儿子樊市人为列侯,恢复原来的爵位、封邑。樊市人去世后,谥号为荒侯。儿子樊佗广继承爵位。景帝中元六年(公元前144年),樊市人的门人上书告发:“荒侯樊市人有病不能生育,让他的夫人与弟弟通奸生下樊佗广,樊佗广不是荒侯樊市人的儿子。”樊佗广被投入监狱,撤销爵位。平帝元始二年(公元2年),恢复断绝祭祀的开国功臣爵位,封樊哙玄孙的儿子樊章为舞阳侯,享受食邑一千户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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