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汉纪四十二 原文及注释 第4节

袁宏论曰:古之帝王所以笃化美俗,率民为善,因其自然而不夺其情,民犹有不及者,而况毁礼止哀,灭其天性乎!

十二月,高句丽王宫率马韩、生僻字_古文自编9620号貊数千骑围玄菟。夫馀王遣子尉仇台将二万余人与州郡并力讨破之。是岁,宫死,子遂成立。玄菟太守姚光上言,欲因其丧,发兵击之,议者皆以为可许。陈忠曰:“宫前桀黠生僻字_古文自编11043号,光不能讨,死而击之,非义也。宜遣使吊问,因责让前罪,赦不加诛,取其后善。”帝从之。

延光元年(壬戌,公元122年)

春三月丙午,改元,赦天下。

护羌校尉马贤追击麻奴,到湟中,破之,种众散遁。

夏四月,京师、郡国四十一雨雹,河西雹大者如斗。

幽州刺史冯焕、玄菟太守姚光数纠发奸恶,怨者诈作玺书,谴责焕、光,赐以欧刀生僻字_古文自编7463号,又下辽东都尉庞奋,使速行刑。奋即斩光,收焕。焕欲自杀,其子绲疑诏文有异,止焕曰:“大人在州,志欲去恶,实无他故。必是凶人妄诈,规肆奸毒。愿以事自上,甘罪无晚。”焕从其言,上书自讼,果诈者所为。征奋,抵罪。

癸巳,司空陈褒免。五月庚戌,宗正彭城刘授为司空。

己巳,封河间孝王子德为安平王,嗣乐成靖王后。

六月,郡国蝗。

秋七月癸卯,京师及郡国十三地震。

高句丽王遂成还汉生口,诣玄菟降,其后貊率服,东垂少事。

虔人羌与上郡胡反,度辽将军耿夔击破之。

八月,阳陵园寝火。

九月甲戌,郡国二十七地震。

鲜卑既累杀郡守,胆气生僻字_古文自编11044号转盛,控弦数万骑。冬十月,复寇雁门、定襄。十一月,寇太原。

烧当羌麻奴饥困,将种众诣汉阳太守耿种降。

是岁,京师及郡国二十七雨水。

帝数遣黄门常侍及中使伯荣往来甘陵。尚书仆射陈忠上疏曰:“今天心未得,隔并屡臻。青、冀之域,淫雨漏河;徐、岱之滨,海水盆溢;兖、豫蝗蝝滋生;荆、扬稻收俭薄;并、凉二州,羌戎叛戾;加以百姓不足,府帑虚匮。陛下以不得亲奉孝德皇园庙,比遣中使致敬甘陵,朱轩骈马,相望道路,可谓孝至矣。然臣窃闻使者所过,威权翕赫,震动郡县,王、侯、二千石至为伯荣独拜车下。发民修道,缮理亭传,多设储偫,征役无度,老弱相随,动有万计,赂遗仆从,人数百匹,顿踣生僻字_古文自编11045号呼嗟,莫不叩心。河间托叔父之属,清河有陵庙之尊,及剖符大臣,皆猥为伯荣屈节车下,陛下不问,必以为陛下欲其然也。伯荣之威,重于陛下,陛下之柄,在于臣妾,水灾之发,必起于此。昔韩嫣托副车之乘,受驰视之使,江都误为一拜,而嫣受欧刀之诛。臣愿明主严天元之尊,正乾刚之位,不宜复令女使干错万机。重察左右,得无石显漏泄之奸?尚书纳言,得无赵昌谮崇之诈?公卿大臣,得无朱博阿傅之援?外属近戚,得无王凤害商之谋?若国政一由帝命,王事每决于己,则下不得逼上,臣不得干君,常雨大水必当霁止生僻字_古文自编11046号,四方众异不能为害。”书奏,不省。

时三府任轻,机事专委尚书,而灾眚生僻字_古文自编11047号变咎,辄切免三公,陈忠上疏曰:“汉兴旧事,丞相所请,靡有不听。今之三公,虽当其名而无其实,选举诛赏,一由尚书,尚书见任,重于三公,陵迟以来,其渐久矣。臣忠心常独不安。近以地震,策免司空陈褒,今者灾异,复欲切让三公。昔孝成皇帝以妖星守心,移咎丞相,卒不蒙上天之福,徒乖宋景之诚。故知是非之分,较然有归矣。又尚书决事,多违故典,罪法无例,诋欺为先,文惨言丑,有乖章宪。宜责求其意,割而勿听,上顺国典生僻字_古文自编11048号,下防威福,置方员于规矩,审轻重于衡石,诚国家之典,万世之法也!”

汝南太守山阳王龚,政崇宽和,好才爱士。以袁阆为功曹,引进郡人黄宪、陈蕃等。宪虽不屈,蕃遂就吏。阆不修异操而致名当时,蕃性气高明,龚皆礼之,由是群士莫不归心。

宪世贫贱,父为牛医。颍川荀淑至慎阳,遇宪于逆旅,时年十四,淑竦然异之,揖与语,移日生僻字_古文自编11049号不能去。谓宪曰:“子,吾之师表也。”既而前至袁阆所,未及劳问,逆曰:“子国有颜子,宁识之乎?”阆曰:“见吾叔度耶?”是时同郡戴良,才高倨傲,而见宪未尝不正容,及归,罔然若有失也。其母问曰:“汝复从牛医儿来邪?”对曰:“良不见叔度,自以为无不及,既睹其人,则瞻之在前,忽然在后,固难得而测矣。”陈蕃及同郡周举常相谓曰:“时月之间,不见黄生,则鄙吝之萌复存乎心矣。”太原郭泰,少游汝南。先过袁阆,不宿而退。进,往从宪,累日方还。或以问泰,曰:“奉高之器,譬诸氿滥,虽清而易挹。叔度汪汪若千顷陂,澄之不清,淆之不浊,不可量也。”宪初举孝廉,又辟公府。友人劝其仕,宪亦不拒之,暂到京师,即还,竟无所就,年四十八终。

范晔论曰:黄宪言论风旨,无所传闻。然士君子见之者靡不服深远,去玭吝,将以道周性全,无德而称乎?余曾祖穆侯以为:“宪,然其处顺,渊乎其似道,浅深莫臻其分,清浊未议其方,若及门于孔氏,其殆庶乎!”

二年(癸亥,公元123年)

春正月,旄牛夷反,益州刺史张乔击破之。

夏四月戊子,爵乳母王圣为野王君。

北匈奴连与车师入寇河西,议者欲复闭玉门、阳关以绝其患。敦煌太守张珰上书曰:“臣在京师,亦以为西域宜弃,今亲践其土地,乃知弃西域则河西不能自存。谨陈西域三策:北虏呼衍王常展转蒲类、秦海之间,专制西域,共为寇钞生僻字_古文自编11050号。今以酒泉属国吏士二千余人集昆仑塞,先击呼衍王,绝其根本,因发鄯善兵五千人胁车师后部,此上计也。若不能出兵,可置军司马,将士五百人,四郡供其犁牛、谷食,出据柳中,此中计也。如又不能,则宜弃交河城,收鄯善等悉使入塞,此下计也。”朝廷下其议。陈忠上疏曰:“西域内附日久,区区东望扣关者数矣,此其不乐匈奴、慕汉之效也。今北虏已破车师,势必南攻鄯善,弃而不救,则诸国从矣。若然,则虏财贿益增,胆势益殖,威临南羌,与之交通,如此,河西四郡危矣。河西既危,不可不救,则百倍之役兴,不訾之费发矣。议者但念西域绝远,恤之烦费,不见孝武苦心勤劳之意也。方今敦煌孤危,远来告急,复不辅助,内无以慰劳吏民,外无以威示百蛮,蹙国生僻字_古文自编11051号减土,非良计也。臣以为敦煌宜置校尉,按旧增四郡屯兵,以西抚诸国。”帝纳之,于是复以班勇为西域长史,将兵五百人出屯柳中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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