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汉纪四十五 原文及注释 第2节

冀使人胁杜乔曰:“早从宜生僻字_古文自编11123号,妻子可得全。”乔不肯。明日,冀遣骑至其门,不闻哭者,遂白太后收系之;亦死狱中。

冀暴固、乔尸于城北四衢,令:“有敢临者加其罪。”固弟子汝南郭亮尚未冠,左提章、钺,右秉生僻字_古文自编11124号锧,诣厥上书,乞收固尸,不报;与南阳董班俱往临哭,守丧不去。夏门亭长呵之曰:“卿曹何等腐生!公犯诏书,欲干试有司乎!”亮曰:“义之所动,岂知性命,何为以死相惧邪!”太后闻之,皆赦不诛。杜乔故掾陈留杨匡,号泣星行,到洛阳,着故赤帻,托为夏门亭吏,守护尸丧,积十二日;都官从事执之以闻,太后赦之。匡因诣厥上书,并乞李、杜二公骸骨,使得归葬,太后许之。匡送乔丧还家,葬讫,行服,遂与郭亮、董班皆隐匿,终身不仕。

梁冀出吴祐为河间相,祐自免归,卒于家。

冀以刘鲔之乱,思朱穆之言,于是请种暠为从事中郎,荐栾巴为议郎,举穆高第,为侍御史。

是岁,南单于兜楼储死,伊陵尸逐就单于车兒立。

二年(戊子,公元148年)

春正月甲子,帝加元服生僻字_古文自编11125号。庚午,赦天下。

三月戊辰,帝从皇太后幸大将军冀府。

白马羌寇广汉属国,杀长吏。益州刺史率板楯蛮讨破之。

夏四月丙子,封帝弟顾为平原王,奉孝崇皇祀;尊孝崇皇夫人为孝崇园贵人。

五月癸丑,北宫掖庭中德阳殿及左掖门火,车驾移幸南宫。

六月,改清河为甘陵。立安平孝王得子经侯理为甘陵王,奉孝德皇祀。

秋七月,京师大水。

三年(己丑,公元149年)

夏四月丁卯晦,日有食之。

秋八月乙丑,有星孛于天市。

京师大水。

九月己卯日,地震。庚寅,地又震。

郡、国五山崩。

冬十月,太尉赵戒免;以司徒袁汤为太尉,大司农河内张歆为司徒。

是岁,前朗陵侯相荀淑卒。淑少博学有高行,当世名贤李固、李膺皆师宗之。在朗陵、莅事明治,称为神君。有子八人:俭、绲、靖、焘、汪、爽、肃、专,并有名称,时人谓之八龙。所居里旧名西豪,颍阴令渤海苑康以为昔高阳氏有才子八人,更命其里曰高阳里。

膺性简亢,无所交接,唯以淑为师,以同郡陈寔为友。荀爽尝就谒膺,因为其御;既还,喜曰:“今日乃得御李君矣!”其见慕如此。

陈寔出于单微,为郡西门亭长。同郡钟皓以笃行称,前后九辟公府,年辈远在寔前,引与为友。皓为郡功曹,辟司徒府;临辞,太守问:“谁可代卿者?”皓曰:“明府欲必得其人,西门亭长陈寔可。”寔闻之曰:“钟君似不察人,不知何独识我!”太守遂以寔为功曹。时中常侍侯览托太守高伦用吏,伦教署为文学掾,寔知非其人,怀檄请见,言曰:“此人不宜用,而侯常侍不可违,寔乞从外署,不足以尘明德。”伦从之。于是乡论怪其非举,寔终无所言。伦后被征为尚书,郡中士大夫送至纶氏,伦谓众人曰:“吾前为侯常侍用吏,陈君密持教还而于外白署,比闻议者以此少之,此咎由故人生僻字_古文自编11126号畏惮强御,陈君可谓‘善则称君,过则称己’者也。”寔固自引愆,闻者方叹息,由是天下服其德。后为太丘长,修德清静,百姓以安。邻县民归附者,寔辄训导譬解发遣,各令还本。司官行部,吏虑民有讼者,白欲禁之。寔曰:“讼以求直,禁之,理将何申!其勿有所拘。”司官闻而叹息曰:“陈君所言若是,岂有冤于人乎!”亦竟无讼者。以沛相赋敛违法,解印绶去。吏民追思之。

锺皓素与荀淑齐名,李膺常叹曰:“荀君清识难尚;锺君至德可师。”皓兄子瑾母,膺之姑也。瑾好学慕古,有退让风,与膺同年,俱有声名。膺祖太尉修常言:“瑾似我家性,‘邦有道,不废;邦无道,免于刑戮。’”复以膺妹妻之。膺谓瑾曰:“孟子以为‘人无是非之心,非人也’,弟于是何太无皂生僻字_古文自编11127号白邪!”瑾尝以膺言白皓。皓曰:“元礼祖、父在位,诸宗并盛,故得然乎!昔国子好招人过,以致怨恶,今岂其时邪!必欲保身全家,尔道为贵。”

和平元年(庚寅,公元150年)

春正月甲子,赦天下。改元。

乙丑,太后诏归政于帝,始罢称制。二月甲寅,太后梁氏崩。

三月,车驾徙幸北宫。

甲午,葬顺烈皇后。增封大将军冀万户,并前合三万户;封冀妻孙寿为襄城君,兼食阳翟租,岁入五千万,加赐赤绂,比长公主。寿善为妖态以蛊惑冀,冀甚宠惮之。冀爱监奴秦宫,官至太仓令,得出入寿所,威权大震,刺史、二千石皆谒辞之。冀与寿对街为宅,殚极土木,互相夸竞,金玉珍怪,充积藏室;又广开园圃,采土筑山,十里九阪生僻字_古文自编11128号,深林绝涧,有若自然,奇禽驯兽飞走其间。冀、寿共乘辇车,游观第内,多从倡伎,酣讴竟路。或连日继夜以聘娱恣。客到门不得通,皆请谢门者,门者累千金。又多拓林苑,周遍近县,起兔苑于河南城西,经亘数十里,移檄所在调发生兔,刻其毛以为识,人有犯者,罪至死刑。尝有西域贾胡不知禁忌,误杀一兔,转相告言,坐死者十余人。又起别第于城西,以纳奸亡;或取良人悉为奴婢,至数千口,名曰自卖人。冀用寿言,多斥夺诸梁在位者,外以示谦让,而实崇孙氏。孙氏宗亲冒名为侍中、卿、校、郡守、长吏者十余人,皆贪饕凶淫,各使私客籍属县富人,被以他罪,闭狱掠拷,使出钱自赎,赀物少者至于死。又扶风人士孙奋,居富而性吝,冀以马乘遗之,从贷钱五千万,奋以三千万与之。冀大怒,乃告郡县,认奋母为其守藏婢,云盗白珠十斛、紫金千斤以叛,遂收考奋兄弟死于狱中,悉没其赀财亿七千余万。冀又遣客周流四方,远至塞外,广求异物,而使人复乘势横暴,妻略妇女,殴击吏卒,所在怨毒。

侍御史朱穆自以冀故吏,奏记谏曰:“明将军地有申伯生僻字_古文自编11129号之尊,位为群公之首,一日行善,天下归仁;终朝为恶,四海倾覆。顷者官民俱匮,加以水虫为害,京师诸官费用增多,诏书发调,或至十倍,各言官无见财,皆当出民,搒掠割剥,强令充足。公赋既重,私敛又深,牧守长吏多非德选,贪聚无厌,遇民如虏,或绝命于箠楚之下,或自贼于迫切之求。又掠夺百姓,皆托之尊府,遂令将军结怨天下,吏民酸毒,道路叹嗟。昔永和之末,纲纪少弛,颇失人望,四五岁耳,而财空户散,下有离心,马勉之徒乘敝而起,荆、扬之间几成大患;幸赖顺烈皇后初政清静,内外同力,仅乃讨定。今百姓戚戚,困于永和,内非仁爱之心可得容忍,外非守国之计所宜久安也。夫将相大臣,均体元首,共舆而驰,同舟而济,舆倾舟覆,患实共之。岂可以去明即昧,履危自安,主孤时困而莫之恤乎!宜时易宰守非其人者,减省第宅园池之费,拒绝郡国诸所奉送,内以自明,外解人惑;使挟奸之吏无所依托,司察之臣得尽耳目。宪度既张,远迩清一,则将军身尊事显,德耀无穷矣!”冀不纳。冀虽专朝纵横,而犹交结左右宦官,任其子弟、宾客为州郡要职,欲以自固恩宠。穆又奏记极谏,冀终不悟,报书云:“如此,仆亦无一可邪!”然素重穆,亦不甚罪也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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