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唐纪三十二 原文及注释 第5节

安禄山求兼河东节度。二月丙辰,以河东节度使韩休珉为左羽林将军,以禄山代之。

户部郎中吉温见禄山有宠,又附之,约为兄弟,说禄山曰:“李右丞相虽以时事亲三兄生僻字_古文自编21160号,不必肯以兄为相。温虽蒙驱使,终不得超擢生僻字_古文自编21161号。兄若荐温于上,温即奏兄堪大任,共排林甫出之,为相必矣。”禄山悦其言,数称温才于上,上亦忘曩日生僻字_古文自编21162号之言。会禄山领河东,因奏温为节度副使、知留后,以大理司直张通儒为留后判官,河东事悉以委之。

是时,杨国忠为御史中丞,方承恩用事。禄山登降殿阶,国忠常扶掖之。禄山与王生僻字_古文自编21163号俱为大夫,生僻字_古文自编21164号权任亚于李林甫。禄山见林甫,礼貌颇倨。林甫阳生僻字_古文自编21165号。以他事召王大夫,生僻字_古文自编21166号至,趋拜甚谨,禄山不觉自失,容貌益恭。林甫与禄山语,每揣知其情,先言之,禄山惊服。禄山于公卿皆慢侮之,独惮林甫,每见,虽盛冬,常汗沾衣。林甫乃引与坐于中书厅,抚以温言,自解披袍以覆之。禄山忻荷生僻字_古文自编21167号,言无不尽,谓林甫为十郎。既归范阳,刘骆谷每自长安来,必问:“十郎何言?”得美言则喜。或但云:“语安大夫,须好检校!”辄反手据床曰:“噫嘻,我死矣!”

禄山既兼领三镇,赏刑己出,日益骄恣。自以曩时不拜太子,见上春秋高,颇内惧。又见武备堕弛,有轻中国之心。孔目官严庄、掌书记高尚因为之解图谶,劝之作乱。

禄山养同罗、奚、契丹降者八千余人,谓之“曳落河”。曳落河者,胡言壮士也。及家僮百余人,皆骁勇善战,一可当百。又畜战马数万匹,多聚兵仗,分遣商胡诣诸道贩鬻,岁输珍货数百万。私作绯紫袍、鱼袋生僻字_古文自编21168号以百万计。以高尚、严庄、张通儒及将军孙孝哲为腹心,史思明、安守忠、李归仁、蔡希德、牛廷玠、向润容、李庭望、崔乾祐、尹子奇、何千年、武令珣、能元皓、田承嗣、田乾真、阿史那承庆为爪牙。尚,雍权人,本名不危,颇有辞学,薄游生僻字_古文自编21169号河朔,贫困不得志,常叹曰:“高不危当举大事而死,岂能啮草根求活邪!”禄山引置幕府生僻字_古文自编21170号,出入卧内。尚典笺奏,庄治簿书。通儒,万岁之子。孝哲,契丹出。承嗣世为卢龙小校,禄山以为前锋兵马使。尝大雪,禄山按行诸营,至承嗣营,寂若无人,入阅士卒,无一人不在者,禄山以是重之。

夏四月壬午,剑南节度使鲜于仲通讨南诏蛮,大败于泸南。时仲通将兵八万,分二道出戎、嶲州,至曲州、靖州。南诏王阁罗凤谢罪,请还所俘掠,城云南而去,且曰:“今吐蕃大兵压境,若不许我,我将归命吐蕃,云南非唐有也。”仲通不许,囚其使。进军至西洱河,与阁罗凤战,军大败,士卒死者六万人,仲通仅以身免。杨国忠掩其败状,仍叙其战功。

阁罗凤敛战尸,筑为京观生僻字_古文自编21171号,遂北臣于吐蕃。蛮语谓弟为“钟”,吐蕃命阁罗凤为“赞普钟”,号曰东帝,给以金印。阁罗凤刻碑于国门,言己不得已而叛唐,且曰:“我世世事唐,受其封赏,后世容生僻字_古文自编21172号复归唐,当指碑以示唐使者,知吾之叛非本心也。”

制大募两京生僻字_古文自编21173号及河南、北兵以击南诏。人闻云南多瘴疠生僻字_古文自编21174号生僻字_古文自编21175号,未战士卒死者什八九,莫肯应募。杨国忠遣御史分道捕人,连枷送诣军所。旧制,百姓有勋者免征役,时调兵既多,国忠奏先取高勋。于是行者愁怨,父母妻子送之,所在哭声振野。

高仙芝之虏石国王也,石国王子逃诣诸胡,具告仙芝欺诱贪暴之状。诸胡皆怒,潜引大食生僻字_古文自编21176号欲共攻四镇。仙芝闻之,将蕃汉三万众击大食,深入七百余里,至怛罗斯城,与大食遇。相持五日,葛罗禄部众叛,与大食夹攻唐军,仙芝大败,士卒死亡略尽,所余才数千人。右威卫将军李嗣业劝仙芝宵遁,道路阻隘,拔汗那部众在前,人畜塞路。嗣业前驱,奋大梃击之,人马俱毙,仙芝乃得过。

将士相失,别将汧阳段秀实闻嗣业之声,诟生僻字_古文自编21177号曰:“避敌先奔,无勇也。全己弃众,不仁也。幸而得达,独无愧乎!”嗣业执其手谢之,留拒追兵,收散卒,得俱免。还至安西,言于仙芝,以秀实兼都知兵马使,为己判官。

八月丙辰,武库火,烧兵器三十七万。

安禄山将三道兵六万以讨契丹,以奚骑二千为向导,过平卢千余里,至土护真水,遇雨。禄山引兵昼夜兼行三百余里,至契丹牙帐生僻字_古文自编21178号,契丹大骇。时久雨,弓驽筋胶皆弛,大将何思德言于禄山曰:“吾兵虽多,远来疲弊,实不可用,不如按甲息兵以临之,不过三日,虏必降。”禄山怒,欲斩之。思德请前驱效死。思德貌类禄山,虏争击,杀之,以为已得禄山,勇气增倍。奚复叛,与契丹合,夹击唐兵,杀伤殆尽。射禄山,中鞍,折冠簪,失履,独与麾下二十骑走。会夜,追骑解,得入师州,归罪于左贤王哥解、河东兵马使鱼承仙而斩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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