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三十八章 弹词 第3节原文解释
（小生）一派仙音，宛然在耳，好形容波。（外叹科）哎，只可惜当日天子宠爱了贵妃，朝欢暮乐，致使渔阳兵起。说起来令人痛心也！（小生）老丈，休只埋怨贵妃娘娘。当日只为误任边将，委政权奸，以致庙谟颠倒
20庙谟：即庙谋。剧中指朝政。谟，《文选》作“谋”。，四海动摇。若使姚、宋犹存，那见得有此。（外）这也说的是波。（末）嗨，若说起渔阳兵起一事，真是天翻地覆，惨目伤心。列位不嫌絮烦，待老汉再慢慢弹唱出来者。（众）愿闻。（末弹唱科）
〖六转〗恰正好呕呕哑哑《霓裳》歌舞，不隄防扑扑突突渔阳战鼓。地里出出律律纷纷攘攘奏边书21地：亦作“的”。无端，平白地。，急得个上上下下都无措。早则是喧喧嗾嗾，惊惊遽遽，仓仓卒卒，挨挨拶拶出延秋西路，銮舆后携着个娇娇滴滴贵妃同去。又只见密密匝匝的兵，恶恶狠狠的语，闹闹炒炒、轰轰四下喳呼22注解[22]：（hua），本喻破裂之声。剧中犹大声吵闹、喳喳呼呼。，生逼散恩恩爱爱疼疼热热帝王夫妇。霎时间画就了这一幅惨惨凄凄绝代佳人绝命图。
（外、副净同叹科）（小生泪科）哎，天生丽质，遭此惨毒。真可怜也！（净笑科）这是说唱，老兄怎么认真掉下泪来！（丑）那贵妃娘娘死后，葬在何处？（末弹唱科）
〖七转〗破不剌马嵬驿舍，冷清清佛堂倒斜。一代红颜为君绝，千秋遗恨滴罗巾血。半棵树是薄命碑碣，一土是断肠墓穴。再无人过荒凉野，莽天涯谁吊梨花谢！可怜那抱幽怨的孤魂，只伴着呜咽咽的望帝悲声啼夜月23望帝：即“杜宇”。传说为古蜀国国王。《太平寰宇记》卷一六六引《蜀王本纪》载，望帝自以德不如#-666aa;，“以其国禅之”，号开明帝。又《成都记》载，望帝死，其魂化成鸟，名曰杜鹃。杜鹃，又名杜宇、子规。春末夏初，常昼夜啼鸣，其声哀切。传说悲啼至血出乃止。。
（外）长安兵火之后，不知光景如何？（末）哎呀，列位，好端端一座锦绣长安，自被禄山破陷，光景十#-666dd;不堪了。听我再弹波。（弹唱科）
〖八转〗自銮舆西巡蜀道，长安内兵戈肆扰。千官无复紫宸朝，把繁华顿消，顿消。六宫中朱户挂蛸24蛸：蛸（shao），蜘蛛的一种。亦作“蛸”。身子不大但脚很长。通称“螃子”，一名“长脚”。，御榻傍白日狐狸啸。叫鸱也么哥，长蓬蒿也么哥。野鹿儿乱跑，苑柳宫花一半儿凋。有谁人去扫，去扫！玳瑁空梁燕泥儿抛，只留得缺月黄昏照。叹萧条也么哥，染腥臊也么哥！染腥臊，玉砌空堆马粪高。
（净）呸，听了半日，饿得慌了。大姐，咱和你喝烧刀子25烧刀子：烧酒俗称。，吃蒜包儿去。（做腰边解钱与末，同丑诨下）（外）天色将晚，我每也去罢。（送银科）酒资在此。（末）多谢了。（外）“无端唱出兴亡恨，（副净）引得傍人也泪流。”（同外下）（小生）老丈，我听你这琵琶，非同凡手。得自何人传授？乞道其详。（末）
〖九转〗这琵琶曾供奉开元皇帝，重提起心伤泪滴。（小生）这等说起来，定是梨园部内人了。（末）我也曾在梨园籍上姓名题，亲向那沉香亭花里去承值，华清宫宴上去追随。（小生）莫不是贺老？（末）俺不是贺家的怀智。（小生）敢是黄幡绰？（末）黄幡绰同咱皆老辈。（小生）这等想必是雷海青？（末）我虽是弄琵琶却不姓雷。他呵，骂逆贼久已身死名垂。（小生）这等，想必是马仙期了。（末）我也不是擅场方响马仙期，那些旧相识都休话起。（小生）因何来到这里？（末）我只为家亡国破兵戈沸，因此上孤身流落在江南地。（小生）毕竟老丈是谁波？（末）您官人絮叨叨苦问俺为谁，则俺老伶工名唤做龟年身姓李。
（小生揖科）呀，原来却是李教师。失瞻了。（末）官人尊姓大名，为何知道老汉？（小生）小生姓李，名。（末）莫不是吹铁笛的李官人么？（小生）然也。（末）幸会，幸会。（揖科）（小生）请问老丈，那《霓裳》全谱可还记得波？（末）也还记得，官人为何问他？（小生）不瞒老丈说，小生性好音律，向客西京。老丈在朝元阁演习《霓裳》之时，小生曾傍着宫墙，细细窃听，已将铁笛偷写数段。只是未得全谱，各处访求，无有知者。今日幸遇老丈，不识肯赐教否？（末）既遇知音，何惜末技。（小生）如此多感，请问尊寓何处？（末）穷途流落，尚乏居停26居停：指居留寄寓之处。。（小生）屈到舍下暂住，细细请教何如？（末）如此甚好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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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原文注释】
〔1〕鹫峰寺：在南京钞库街南青溪旁。传为明英宗时建。
〔2〕揣羞脸：因羞涩用衣袖遮着脸。
〔3〕高渐离击筑悲歌：燕国#-666aa;#guoxue666-com;渐离，在易水送别友人荆轲赴秦刺始皇时，他击筑，荆轲唱“风萧萧兮易水寒，壮士一去兮不复还”。悲壮凄凉。详见《史记·刺客列传》。
〔4〕伍子胥吹箫也那乞丐：楚国#-666aa;伍员（字子胥），因楚王弑其父兄，他逃奔吴国，传说曾在吴国吹箫乞食。见《史记·范雎蔡泽列传》。
〔5〕雪霁：雪止。
〔6〕兴庆：池名，即龙池。兴庆宫、兴庆池均在长安城内。
〔7〕华清宫：唐宫殿名。在陕西省临潼南骊山山麓，其地多温泉。贞观年间建汤泉宫，咸亨二年改温泉宫。天宝六载扩建，改名华清宫。天宝十五载毁于兵火。
〔8〕六代园陵：即六朝（吴、东晋、宋、齐、梁、陈）园陵。先后以建康（南京）为京都。
〔9〕大古里：总是，大都是。
〔10〕西调：指陕甘一带地方戏剧曲调。
〔11〕把蛾眉选刷：蛾眉，以蚕蛾触眉细长而弯曲，喻女子美丽的眉毛（见《诗经·卫风·硕#-666aa;》）。借指美女。
〔12〕欢无那：异常欢喜。无那，犹无奈。
〔13〕丹青：丹青妙手，画师。
〔14〕翡翠：鸟名，嘴长而直，在水边以鱼虾为食。羽毛美丽，有蓝、绿、赤、棕，可做装饰用品。
〔15〕颠不剌懵不剌：颠三倒四，懵懵懂懂。即糊里糊涂，迷里迷糊。
〔16〕百支支：形容话多，絮絮叨叨。徐朔方先生原注：“写不了风流账，说不尽风流话。”
〔17〕双鬟：婢女。剧中指宫女。
〔18〕清梵：诵经念佛的声音。梵，梵呗。
〔19〕缑岭：即缑氏山。在河南偃师县。《列仙传》记载，周灵王太子晋（王子乔）在此驾鹤吹箫飞升成仙。
〔20〕庙谟：即庙谋。剧中指朝政。谟，《文选》作“谋”。
〔21〕地：亦作“的”。无端，平白地。
〔22〕：（hua），本喻破裂之声。剧中犹大声吵闹、喳喳呼呼。
〔23〕望帝：即“杜宇”。传说为古蜀国国王。《太平寰宇记》卷一六六引《蜀王本纪》载，望帝自以德不如#-666aa;，“以其国禅之”，号开明帝。又《成都记》载，望帝死，其魂化成鸟，名曰杜鹃。杜鹃，又名杜宇、子规。春末夏初，常昼夜啼鸣，其声哀切。传说悲啼至血出乃止。
〔24〕蛸：蛸（shao），蜘蛛的一种。亦作“蛸”。身子不大但脚很长。通称“螃子”，一名“长脚”。
〔25〕烧刀子：烧酒俗称。
〔26〕居停：指居留寄寓之处。
〔27〕薜萝：薜荔与女萝，均系野生植物，攀缠于山林或墙屋壁上。后借喻隐遁#guoxue666-com;士的衣#-666hh;或住所。剧中指隐士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