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文帝即王位。迁御史大夫,封安陵亭侯。上疏劝育民省刑曰:“兵起以来,余年;海荡覆,万国殄瘁。赖先王芟除寇贼,扶育孤弱;遂令华夏,复有纲纪。鸠集兆民,于兹魏土;使封鄙之内,鸡鸣狗吠,达于境;蒸庶欣欣,喜遇升平。今远方之寇未宾,兵戎之役未息;诚令复除足以怀远人,良宰足以宣德泽;阡陌咸修,民殷炽;必复过于曩时而富于平日矣。《易》称‘敕法’,《书》著‘祥刑’;‘人有庆,兆民赖之’:慎法狱之谓也。昔曹相国以狱市为寄,路温舒疾治狱之吏。夫治狱者得其情,则无冤死之囚;丁壮者得尽地力,则无饥馑之民;穷老者得仰食仓廪,则无馁饿之殍;嫁娶以时,则男女无怨旷之恨;胎养必全,则孕者无自伤之哀;新生必复,则孩者无不育之累;壮而后役,则幼者无离家之思;毛不戎,则老者无顿伏之患。医药以疗其疾,宽繇以乐其业,威罚以抑其强,恩仁以济其弱,赈贷以赡其乏:年之后,既笄者必盈巷;年之后,胜兵者必满野矣。”及文帝践阼,改为司空,进封乐平乡侯。时帝颇出游猎,或昏夜还宫。朗上疏曰:“夫帝王之居,外则饰周卫,内则重禁门;将行则设兵而后出幄,称警而后践墀;张弧而后登舆,清道而后奉引;遮列而后转毂,静室而后息驾:皆所以显至尊,务戒慎,垂法教也。近日车驾出临捕虎,日昃而行,及昏而反;违警跸之常法,非万乘之至慎也。”帝报曰:“览表。虽魏绛称虞箴以讽晋悼,相如陈猛兽以戒汉武,未足以喻。方今寇未殄,将帅远征,故时入原野以习戎备。至于夜还之戒,已诏有司施行。”初,建安末,孙权始遣使称藩,而与刘备交兵。诏议“当兴师与吴并取蜀不?”朗议曰:“天子之军,重于华、岱;诚宜坐曜天威,不动若山。假使权亲与蜀贼相持,搏战旷日,智均力敌,兵不速决,当须军兴以成其势者;然后宜选持重之将,承寇贼之要,相时而后动,择地而后行,举更无余事。今权之师未动,则助吴之军无为先征;且雨水方盛,非行军动众之时。”帝纳其计。原文解释

【原文】

文帝即王位。迁御史大夫,封安陵亭侯。上疏劝育民省刑曰:“兵起以来,三十余年;四海荡覆,万国殄瘁。赖先王芟除寇贼,扶育孤弱;遂令华夏,复有纲纪note-name:纲纪1纲纪:秩序。。鸠集兆民note-name:鸠集2鸠集:召集。,于兹魏土;使封鄙之内note-name:封鄙3封鄙:疆界。,鸡鸣狗吠,达于四境;蒸庶欣欣,喜遇升平。今远方之寇未宾note-name:宾4宾:归#-666hh;,兵戎之役未息;诚令复除足以怀远#-666aa;note-name:复除5复除:对租赋徭役的免除。怀远#-666aa;:让远方的人归心。,良宰足以宣德泽note-name:良宰6良宰:好的地方治民官员。;阡陌咸修note-name:阡陌7阡陌:指农田。,四民殷炽note-name:四民8四民:指士、农、工、商。殷炽:众多。;必复过于曩时而富于平日矣。《易》称‘敕法note-name:敕法9敕法:整理法律条文。语出《周易·噬嗑卦》的彖辞。’,《书》著‘祥刑note-name:祥刑10祥刑:善于用刑。语出《尚书·吕刑》。’;‘一#-666aa;有庆note-name:一人11一人:指在位的帝王。有庆:做了善事。指在使用刑罚时慎重而公平。这两句也出自《尚书·吕刑》。,兆民赖之’:慎法狱之谓也。昔曹相国以狱市为寄note-name:曹相国12曹相国:即曹参。曹魏皇室自称是曹参的后#-666aa;,所以王朗不敢直称其名。以狱市为寄:以司法问题拜托。曹参在齐王国任国相,奉调到长安当汉朝丞相接替萧何。临走前,他向继任的齐国国相交代公务,以司法问题拜托,要后者千万不要滥用刑罚。事见《史记》卷五十四《曹相国世家》。,路温舒疾治狱之吏note-name:路温舒13路温舒:字长君。钜鹿郡钜鹿(今河北平乡县西南)#-666aa;。出身贫贱。从狱吏迁升临淮郡太守。他曾上书西汉宣帝,请求放宽刑法,并认为当时的司法官员为了立#-666ii;,一心置犯人于死地。传见《汉书》卷五十一。。夫治狱者得其情,则无冤死之囚;丁壮者得尽地力,则无饥馑之民;穷老者得仰食仓廪note-name:仰食仓廪14仰食仓廪:依靠官府发粮食生活。,则无馁饿之殍note-name:殍15殍:殍(piǎo),饿死的#-666aa;;嫁娶以时,则男女无怨旷之恨;胎养必全,则孕者无自伤之哀;新生必复note-name:新生必复16新生必复:对刚生了孩子的夫妇一定给予减免租赋徭役的优待。,则孩者无不育之累;壮而后役,则幼者无离家之思;二毛不戎note-name:二毛17二毛:黑白二色头发。指头发斑白的老#-666aa;。不戎:不#-666hh;兵役。,则老者无顿伏之患note-name:顿伏18顿伏:行#-666kk;时在路上跌倒。。医药以疗其疾,宽繇以乐其业,威罚以抑其强,恩仁以济其弱,赈贷以赡其乏:十年之后,既笄者必盈巷note-name:既笄19既笄:既笄(jī),古代女子满十五岁,则盘上头发插簪子,表示成#-666aa;,称为既笄。;二十年之后,胜兵者必满野矣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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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原文注释】

〔1〕纲纪:秩序。

〔2〕鸠集:召集。

〔3〕封鄙:疆界。

〔4〕:归#-666hh;

〔5〕复除:对租赋徭役的免除。怀远#-666aa;:让远方的人归心。

〔6〕良宰:好的地方治民官员。

〔7〕阡陌:指农田。

〔8〕四民:指士、农、工、商。殷炽:众多。

〔9〕敕法:整理法律条文。语出《周易·噬嗑卦》的彖辞。

〔10〕祥刑:善于用刑。语出《尚书·吕刑》。

〔11〕一人:指在位的帝王。有庆:做了善事。指在使用刑罚时慎重而公平。这两句也出自《尚书·吕刑》。

〔12〕曹相国:即曹参。曹魏皇室自称是曹参的后#-666aa;,所以王朗不敢直称其名。以狱市为寄:以司法问题拜托。曹参在齐王国任国相,奉调到长安当汉朝丞相接替萧何。临走前,他向继任的齐国国相交代公务,以司法问题拜托,要后者千万不要滥用刑罚。事见《史记》卷五十四《曹相国世家》。

〔13〕路温舒:字长君。钜鹿郡钜鹿(今河北平乡县西南)#-666aa;。出身贫贱。从狱吏迁升临淮郡太守。他曾上书西汉宣帝,请求放宽刑法,并认为当时的司法官员为了立#-666ii;,一心置犯人于死地。传见《汉书》卷五十一。

〔14〕仰食仓廪:依靠官府发粮食生活。

〔15〕:殍(piǎo),饿死的#-666aa;

〔16〕新生必复:对刚生了孩子的夫妇一定给予减免租赋徭役的优待。

〔17〕二毛:黑白二色头发。指头发斑白的老#-666aa;。不戎:不#-666hh;兵役。

〔18〕顿伏:行#-666kk;时在路上跌倒。

〔19〕既笄:既笄(jī),古代女子满十五岁,则盘上头发插簪子,表示成#-666aa;,称为既笄。

〔20〕周卫:周围的警卫。

〔21〕:重重设置。

〔22〕:皇帝离宫外出时的武装戒备叫做警,入宫时则叫做跸。践墀(chí):走下宫殿台阶。

〔23〕张弧:弯弓。形容#guoxue666-com;度戒备。

〔24〕奉引:在皇帝的座车前面做先导。

〔25〕遮列:在皇帝的座车两旁安排掩护。

〔26〕静室:检查皇帝将要停留的房间。

〔27〕日昃:太阳开始偏西。

〔28〕虞箴:虞#-666aa;的告诫。虞人是管理山林并安排君主打猎场所的官员。春秋时晋悼公喜欢打猎,大臣魏绛就引用虞人的告诫来劝告他。事见《左传》襄公四年。晋悼:即晋悼公(前 585—前 558)。名周。前 572 至前 558 年在位。事见《史记》卷三十九《晋世家》。

〔29〕相如:即司马相如(前179—前 117)。字长卿。蜀郡成都(今四川成都市)#-666aa;。西汉著名文学家。景帝和武帝时曾任低等的侍从官职。他擅长辞赋,作品大多描写帝王苑囿、田猎,富于文采,极尽铺张,在篇末寄寓讽谏。原有文集已散佚,有后人所辑的《司马文园集》。传见《史记》卷一百一十七、《汉书》卷五十七。陈猛兽:指司马相如曾为汉武帝写作“天子游猎之赋”,借此进行讽谏。事见《史记》、《汉书》本传。

〔30〕:华(huà),山名。在今陕西华阴市南。岱:泰山的别名。

〔31〕相时:选择适当的时候。

〔32〕无为:无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