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原文】

其始也，皆收视反听¹收视反听：李善注：“收视反听，言不视听也。”先绝耳目之纷扰而后能深思博虑，穷极宇宙，驰骛物表，亦刘勰《文心雕龙·#-666nn;思》之“陶钩文思，贵在虚静，疏瀹五脏，澡雪精神”之意。，耽思傍讯²耽思傍讯：李善注：“耽思傍讯，静思而求之也。”耽思，深思，熟思。傍讯，傍求，博采。，精骛八极，心游万仞³“精骛”二句：“精骛（wù）”二句，谓作文之始，须不视不听，排除外界干扰，方能深思远虑，八极万仞无所不至。李善注：“精，#-666nn;爽也。八极、万仞，言#guoxue666-com;远也。”仞，七尺为一仞。钱锺书《写在#-666aa;生边上·窗》云：“天地间有许多景象是要闭了眼才看得见的。”作家的想象便是。。其致也⁴其致也：言文思到来之时。致，至。上文“其始也”，指文思到来之前。，情曈昽而弥鲜，物昭晢而互进⁵“情曈昽”二句：“情曈昽（tóng lóng）”二句，谓文思逐渐清晰，万物纷至沓来。曈昽，由暗而明貌。昭晢，彰明清晰貌。，倾群言⁶群言：指诸子百家。沥液：涓滴，喻精华。之沥液，漱⁷漱：有含英咀华之义。六艺：何焯《义门读书记》谓六艺当为《诗》《书》《易》《礼》《乐》《春秋》。芳润：指六经之美好，滋养着后代的文章。六艺之芳润，浮天渊以安流，濯下泉而潜浸⁸“浮天渊”二句：谓写作想象可上穷碧落，下极黄泉，何处不至，何处不达。天渊，指天河，天上的河流。安流，平静地流动。濯（zhuó），洗足。下泉，地下的河流，与天渊相对而言。潜浸，物没入水中。。于是沉辞⁹沉辞：承“濯下泉”句，故曰沉辞，谓辞之沉浸于下泉者。怫（fú）悦：难出貌，喻用词难妥。怫悦，若游鱼衔钩而出重渊之深¹⁰若游鱼衔钩而出重渊之深：以钓者为喻，衔钩之鱼怫悦难出，如沉辞之难安。重渊，深渊。，浮藻¹¹浮藻：承“浮天渊”句，故曰浮藻。联翩：李周翰注：“联翩，鸟飞貌。”以喻文思不断。联翩，若翰鸟¹²翰鸟：#guoxue666-com;飞之鸟。缨缴（zhuó）：以生丝为缕系于箭端，用以弋射。曾云：高处之云。曾，通“层”。峻：高。缨缴而坠曾云之峻。收百世之阙文，采千载之遗韵¹³“收百世”二句：阙文、遗韵，同义互文。均指古#-666aa;文辞篇什之散佚者，则宜采收之。钱锺书《管锥编》云：“机意只谓于前人撰作，网罗放失，拾坠钩沉，‘阙文’‘遗韵’犹后世曰‘古逸’耳。”又：“‘阙文’之‘文’如‘文辞’之‘文’，‘遗韵’之‘韵’如‘韵语’之‘韵’。”，谢朝华于已披，启夕秀于未振¹⁴“谢朝华”二句：喻古#-666aa;已用之意与辞，则宜谢而去之；古人未述之意与辞，则宜开而用之。李善注：“‘华’‘秀’以喻文也。‘已披’言已用也。”谢，拒。朝华，早上已开之花。启，开启。夕秀，晚上将开之花。振，怒放。钱锺书曰：“机意谓上世遗文，固宜采撷，然运用时须加抉择，博观而当约取。去词采之来自古先而已成熟套者，谢已披之朝华；取词采之出于晚近而犹未滥用者，启未振之夕秀。倘易花喻为果喻，则可曰：一则未烂，一则带生。”。观古今于须臾，抚四海于一瞬¹⁵“观古今”二句：意谓#-666nn;思之来，观古今、抚四海，均在一瞬之间。《庄子·在宥》老聃曰：“其热焦火，其寒凝冰，其疾俯仰之间而再抚四海之外，其居也渊而静，其动也县而天，偾骄不可系者，其唯#-666aa;心乎！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