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周纪五 翻译 第5节

公子魏无忌在邯郸城下大败秦军,王龁从邯郸突围逃走。郑安平被赵军围困,率领二万人投降赵国,应侯因此也被秦王治罪。公子魏无忌救了赵国,于是不敢回到魏国,与宾客留在赵国居住,派将军率领军队回到魏国。赵王与平原君赵胜商议,把五个城池赐封给公子魏无忌。赵王令人打扫之后,亲自去迎接魏无忌,以主人的礼节对待他,引导公子从西面台阶登上宫殿。魏无忌侧着行走以辞谢退让,从东面台阶走上,自己声称罪过,辜负了魏国,也对赵国没有功劳。赵王与公子饮酒,一直到日暮时分,赵王一直不忍心说出献给他五座城池的事,因为公子过于谦让。赵王把鄗城送给公子,作为朝见时食宿和斋戒沐浴的封邑。魏国又把魏无忌的信陵送还给他。魏无忌听说赵国有个贤士毛公隐居在赌徒之中,还有个薛公隐居在卖酒人家,想会见他们。两人都不肯见,魏无忌便徒步去拜访,和他们交往。平原君听说此事后,指责他。公子说:“我听说平原君是个贤能之人,所以才背弃魏国前去援救赵国。现在平原君跟一些人结交,只是豪侠的举动,不是为了寻求贤士。凭我魏无忌的身份,跟毛、薛二位交往,还怕他们不愿答应我,平原君竟以为羞耻吗?”于是整理行装要离开赵国。平原君脱下帽子谢罪,魏无忌才留下来。平原君想封赏鲁仲连,使者往返三次,他始终不肯接受。又用千金为鲁仲连祝寿,鲁仲连笑着说:“天下贤士最可贵的是,为别人排除困难、解决纠纷而什么都不收取。如果收取,那就是商人的行为了!”于是向平原君告辞离去,终身不再见他。

秦国太子的妃子名叫华阳夫人,没有儿子;夏姬生了一个儿子名叫异人。异人在赵国做人质,因为秦国多次攻打赵国,所以赵国人对他很不礼貌。异人是以秦王庶孙的身份在诸侯国做人质,车马及日常的花费都不充裕,处境窘困,不得志。阳翟大商人吕不韦到邯郸,见到异人,说:“这是奇货,可以屯积起来卖好价钱!”于是前去拜见异人,说:“我可以光大你的门第!”异人笑着说:“你还是光大自己的门第吧!”吕不韦说:“你不知道啊,我的门第要等你的门第光大了才能光大。”异人心中知道他所说的,就引他坐下,深入交谈。吕不韦说:“秦王老了。太子宠爱华阳夫人,而华阳夫人没有儿子。你兄弟二十几个人,子傒继承秦国的事业,士仓辅佐他。你排行居中,不太受宠爱,长久在外做人质。一旦太子即秦王位,你就不能争得继承人的地位了。”异人说:“那怎么办呢?”吕不韦说:“能够确立嫡子继承人的,只有华阳夫人一个人。我吕不韦虽然不富裕,但愿意拿出千金为你向西去游说,让她立你为继承人。”异人说:“如果你说的计划实现了,我愿意分割秦国与你共同分享。”吕不韦于是拿出五百金给异人,让他结交宾客。又用五百金购买奇宝珍玩,自己带着向西去秦国。他拜见华阳夫人的姐姐,通过她把珍奇宝物献给华阳夫人,趁机称赞异人贤能,宾客遍布天下,经常日夜哭泣着思念太子和华阳夫人,说:“异人把夫人当作天!”华阳夫人听了以后很高兴。吕不韦又通过她姐姐游说华阳夫人说:“靠美色事奉别人,年老色衰则宠爱会减少。现在夫人虽然受到宠爱,却没有儿子,不趁着青春年华正盛时早点在各个儿子中选一个贤良孝顺的,推举他为嫡子,等到姿色衰退,宠爱减少时,即便想开口说一句话,也不可以了!现在异人贤能,又知道自己排行居中,不可能被立为嫡子,夫人如果这时提拔他,使异人从无国变成了有国,夫人也从无子变成了有子,那么终身都会在秦国得到宠幸。”华阳夫人认为他说的很对,便抓住时机对太子说:“儿子异人非常贤能,往来我国的人都称颂他。”又哭着说:“我不幸没有儿子,希望能把异人立为子嗣,以便让我有个依托!”太子答应了她,与华阳夫人雕刻玉符,约定让异人做继承人。于是送给异人丰厚的财物,并请吕不韦教导他。异人的名望声誉在诸侯各国开始盛传。

五十九年(乙巳,公元前256年)

吕不韦娶了邯郸美女中最美的一个女子,与他同居,知道她已经怀孕。异人与吕不韦饮酒,看见了这位女子,便请求吕不韦相赠。吕不韦假装生气,随后又将她赠给异人。一年之后,她生下儿子,名叫政,异人便立她为夫人。邯郸被围困时,赵国人想杀死异人,异人与吕不韦用六百金行贿送给看守的人,他脱身逃到秦军中,得以回国。异人身穿楚国服装去拜见华阳夫人,夫人说:“我是楚国人啊!我把你当成我的亲生儿子。”于是改他的名字为楚。

秦国将军摎攻打韩国,攻取阳城、负黍,斩杀四万人。攻打赵国,攻取二十几个县,斩杀的和俘虏的有九万人。周赧王害怕,便背叛了秦国,与诸侯各国约定合纵,率领天下各国精锐部队出伊阙,攻打秦国,使秦国与阳城不能通行。秦王派将军摎攻打西周,周赧王来到秦国,叩头谢罪,将他所有的三十六座城池、三万人民全部献给秦国。秦王接受了他的进献,把周赧王放回周。这一年,周赧王驾崩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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