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汉纪四十四 翻译 第6节

当初,顺帝时所任命的官吏多数都不按照常规的次序。等到李固当政之时,奏准免职的有一百多人。这些被免职的官吏都怀有怨恨情绪,为迎合梁冀的意旨,于是共同写匿名信诬告李固说:“太尉李固,假公济私,表面上遵循正道做事,事实上却在从事邪恶的勾当,挑拨皇室与近亲的关系,培植并增强自己的党羽。冲帝停柩在堂,路上的行人掩面哭泣,只有李固在脸上用胡粉修饰容貌,搔首弄姿,盘旋俯仰,从容妩媚地走路,一点也没有凄惨悲伤的情绪。冲帝的陵园还没建成,就更改从前的朝政,将功劳归在自己身上,过失则归于君王。排斥逐退皇帝身边的近臣,让他们无法侍奉送葬。作威作福,没有比李固更厉害的了!做儿子最大的罪恶莫过于牵连父母,做臣子最大的罪恶莫过于诽谤君王。李固的错误与罪恶,按理说应该诛杀。”奏章呈上之后,梁冀面见梁太后,要求将奏章下交有关官吏查办,梁太后没有听从。

广陵郡盗贼张婴又聚众数千人叛乱,攻占广陵郡。

二月乙酉日,大赦天下。

西羌连续数年起兵叛乱,朝廷支出的军事费用高达八十多亿。将领们多数都在盗取军饷,中饱私囊,又以珍贵珠宝贿赂身边人员。上下放纵,不担忧军事,士卒不应死而死的,白骨相互守望,堆积在旷野上。左冯翊梁并以朝廷恩宠与信义去招诱叛变的羌人,于是离湳、狐奴等五万余户全部向梁并投降,陇右恢复和平。

梁太后由于徐州、扬州的盗贼日益猖獗,广泛征求可以担任将帅的人才。三公举荐涿县县令、北海人滕抚,说他是文武全才。梁太后下诏,任命滕抚为九江郡都尉,与中郎将赵序共同协助冯绲,汇集州郡地方军队数万人,一起征剿。又公开悬赏,按照剿灭盗贼功劳的高下赏赐金钱或食邑。还议定派太尉李固出征,还没有来得及动身启程。三月,滕抚等进击众盗贼,将他们击败,斩杀贼帅马勉、范容、周生等一千五百人。贼帅徐凤率领残余部众烧毁东城县。夏季五月,下邳人谢安响应朝廷的悬赏招募,率领他的宗族和亲戚设下埋伏,将徐凤斩杀。封谢安为平乡侯。滕抚被提升为中郎将,督率扬州和徐州二州的军政事务。

丙辰日,梁太后下诏说:“殇帝即位超过一年,君臣的名分已经确定,而后又由安帝继承帝业。但是前朝却将安帝的陵园恭陵排列于殇帝的陵园康陵之上,先后差错,失去次序。如今加以改正。”

六月,鲜卑攻打代郡。

秋季,庐江郡的盗贼攻打寻阳县,其后,又攻打盱台县。滕抚派遣司马王章将他们击败。

九月庚戌日,太傅赵峻去世。

滕抚率军攻击贼帅张婴。冬季十一月丙午日,大败张婴,斩杀和俘虏一千余人。丁未日,中郎将赵序因胆小怯懦、虚报杀人数目而被斩去首级,尸体弃于街头。

历阳盗贼华孟自称为黑帝,攻杀九江郡太守杨岑。滕抚率军进攻,将其击败,斩杀华孟等三千八百人,俘虏七百多人。于是东南地区全部平定,班师回朝。滕抚被任命为左冯翊。

永昌郡太守刘君世,以黄金铸造一条有花纹的蛇,将其奉献给大将军梁冀。益州刺史种暠举报逮捕刘君世,还派人驾驿站车马将情况汇报给朝廷。梁冀因此非常痛恨种暠。正在此时,巴郡人服直纠结数百同党,自称天王,种暠与巴郡太守应承讨伐剿捕没能取得胜利,很多官吏与人民均受到伤害。于是,梁冀对种暠进行诬陷,逮捕种暠和应承,并押解到京都洛阳。李固上疏说:“根据我所了解到的,这次讨伐和剿捕所造成的伤害,本不是种暠和应承的指示,是因为县级官府的官吏畏法惧罪,极力强迫和驱赶人民作战,从而酿成这场伤害。盗贼持续不断地纷纷而起,四处都没有断绝,如果像种暠和应承这样先向朝廷举发盗贼,却紧跟着就受到惩罚,我担心将使州县官吏举发盗贼的忠心受到伤害,以后便改为一同掩饰隐瞒真实情况,没有人再尽忠心!”梁太后见到奏章,便赦免了种暠和应承的罪,仅将他们二人免除官职。金蛇被交付给掌管国库的司农。梁冀向大司农杜乔借看,杜乔不肯给他。梁冀的小女儿去世,命令三公和九卿都去吊丧,唯有杜乔不肯前去,梁冀从此对杜乔怀恨在心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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