国学666 » 《资治通鉴》 » 晋纪 » 晋纪三 > 晋纪三 原文及注释 > 第2节

晋纪三 原文及注释 第2节

朝廷闻吴已平,群臣皆贺上寿。帝执爵流涕曰:“此羊太傅之功也。”票骑将军孙秀不贺,南向流涕曰:“昔讨逆生僻字_古文自编12539号弱冠以一校尉创业生僻字_古文自编12540号生僻字_古文自编12541号,今后主举江南而弃之,宗庙山陵,于此为墟。悠悠苍天,此何人哉!”

吴之未下也,大臣皆以为未可轻进,独张华坚执以为必克。贾充上表称:“吴地未可悉定,方夏,江、淮下湿,疾疫必起,宜召诸军还,以为后图。虽腰斩张华不足以谢天下。”帝曰:“此是吾意,华但与吾同耳。”荀勖复奏,宜如充表,帝不从。杜预闻充奏乞罢兵,驰表固争,使至辕而吴已降。充惭惧,诣阙请罪,帝抚而不问。

夏四月甲申,诏赐孙晧爵归命侯。

乙酉,大赦,改元。大酺五日。遣使者分诣荆、扬抚慰,吴牧、守已下皆不更易,除其苛政,悉从简易。

滕脩讨郭马未克,闻晋伐吴,帅众赴难,至巴丘,闻吴亡,缟素流涕,还,与广州刺史闾丰、苍梧太守王毅各送印绶请降。孙晧遣陶璜之子融持手书谕璜,璜流涕数日,亦送印绶降。帝皆复其本职。

王濬之东下也,吴城戍皆望风款附,独建平太守吾彦婴城不下,闻吴亡,乃降。帝以彦为金城太守。

初,朝廷尊宠孙秀、孙楷,欲以招来吴人。及吴亡,降秀为伏波将军,楷为度辽将军。

琅邪王伷遣使送孙晧及其宗族诣洛阳。五月丁亥朔,晧至,与其太子瑾等泥头面缚,诣东阳门。诏遣谒者解其缚,赐衣服、车乘、田三十顷,岁给钱谷、绵绢甚厚。拜瑾为中郎,诸子为王者皆为郎中,吴之旧望,随才擢叙。孙氏将吏渡江者复十年,百姓复二十年。

庚寅,帝临轩,大会文武有位及四方使者,国子学生皆预焉。引见归命侯晧及吴降人,晧登殿稽颡生僻字_古文自编12542号。帝谓久晧曰:“朕设此座以待卿矣。”晧曰:“臣于南方,亦设此座以待陛下。”贾充谓晧曰:“闻君在南方凿人目,剥人面皮,此何等刑也?”“晧曰:人臣有弑其君及奸回不忠者,则加此刑耳。”充默然甚愧生僻字_古文自编12543号,而晧颜色无怍。

帝从容问散骑常侍薛莹,孙晧所以亡,对曰:“晧昵近小人,刑罚放滥,大臣诸将,人不自保,此其所以亡也。”他日,又问吾彦,对曰:“吴主英俊,宰辅贤明。”帝笑曰:“若是,何故亡?”彦曰:“天禄永终,历数有属,故为陛下禽耳。”帝善之。

王濬之入建业也,其明日,王浑乃济江,以濬不待己至,先受孙晧降,意甚愧忿,将攻濬。何攀劝濬送晧与浑,由是事得解。何恽以浑与濬争功,与周浚笺曰:“《书》贵克让,《易》大谦光。前破张悌,吴人失气,龙骧因之,陷其区宇。论其前后,我实缓师,既失机会,不及于事,而今方竞其功;彼既不吞声,将亏雍穆之弘,兴矜争之鄙,斯实愚情之所不取也。”浚得笺,即谏止浑。浑不纳,表濬违诏不受节度,诬以罪状。浑子济,尚常山公主,宗党强盛。有司奏请槛车征濬,帝弗许,但以诏书责让濬以不从浑命,违制昧利。濬上书自理曰:“前被诏书,令臣直造秣陵,又令受太尉充节度。臣以十五日至三山,见浑军在北岸,遣书邀臣;臣水军风发,径造贼城,无缘回船过浑。臣以日中至秣陵,暮乃被浑所下当受节度之符,欲令臣明十六日悉将所领还围石头,又索蜀兵及镇南诸军生僻字_古文自编12544号人名定见。臣以为晧已来降,无缘空围石头;又,兵人定见,不可仓猝得就,皆非当今之急,不可承用,非敢忽弃明制也。晧众叛亲离,匹夫独坐,雀鼠贪生,苟乞一活耳,而江北诸军不知虚实,不早缚取,自为小误。臣至便得,更见怨恚,并云‘守贼百日,而令他人得之’。臣愚以为事君之道,苟利社稷,死生以之。若其顾嫌疑以避咎责,此是人臣不忠之利,实非明主社稷之福也。”

浑又腾周浚书云:“濬军得吴宝物。”又云“濬牙门将李高放火烧晧伪宫。”濬复表曰:“臣孤根独立,结恨强宗。夫犯上干主,其罪可救;乖忤贵臣,祸在不测。伪中郎将孔摅说:去二月武昌失守,水军行至,晧按行石头还,左右人皆跳刀大呼云:‘要当为陛下一死战决之。’晧意大喜,意必能然,便尽出金宝以赐与之。小人无状,得便驰走。晧惧,乃图降首。降使适去,左右劫夺财物,略取妻妾,放火烧宫。晧逃身窜首,恐不脱死。臣至,遣参军主者救断其火耳。周浚先入晧宫,浑又先登晧舟,臣之入观,皆在其后。晧宫之中,乃无席可坐,若有遗宝,则浚与浑先得之矣。浚等云臣屯聚蜀人,不时送晧,欲有反状。又恐动吴人,言臣皆当诛杀,取其妻子,冀其作乱,得骋私忿。谋反大逆,尚以见加,其余谤生僻字_古文自编12545号,故其宜耳。今年平吴,诚为大庆;于臣之身,更受咎累。”濬至京师,有司奏濬违诏,大不敬,请付廷尉科罪。诏不许。又奏濬赦后烧贼船百三十五艘,辄敕付廷尉禁推。诏勿推。

浑、濬争功不已,帝命守廷尉广陵刘颂校其事,以浑为上功,濬为中功。帝以颂折法失理,左迁京兆太守。

庚辰生僻字_古文自编12546号,增贾充邑八千户,以王濬为辅国大将军,封襄阳县侯;杜预为当阳县侯;王戎为安丰县侯;封琅邪王伷二子为亭侯;增京陵侯王浑邑八千户,进爵为公;尚书关内侯张华进封广武县侯,增邑万户;荀勖以专典诏命功,封一子为亭侯;其余诸将及公卿以下,赏赐各有差。帝以平吴功,策告羊祜庙,乃封其夫人夏侯氏为万岁乡君,食邑五千户。

王濬自以功大,而为浑父子及党与所挫抑,每进见,陈其攻伐之劳及见枉之状,或不胜忿愤,径出不辞;帝每容恕之。益州护军范通谓濬曰:“卿功则美矣,然恨所以居美者未尽善也。卿旋旆之日,角巾私第,口不言平吴之事,若有问者,则曰:‘圣人之德,群帅之力,老夫何力之有!’此蔺生所以屈廉颇也,王浑能无愧乎!”濬曰:“吾始惩邓艾之事,惧祸及身,不得无言,其终不能遣诸胸中,是吾褊也。”时人咸以濬功重报轻,为之愤邑。博士秦秀等并上表讼濬之屈,帝乃迁濬镇军大将军。王浑尝诣濬,濬严设备卫,然后见之。

杜预还襄阳,以为天下虽安,忘战必危,乃勤于讲武,申严戍守。又引滍、淯水以浸田万余顷,开扬口通零、桂之漕,公私赖之。预身不跨马,射不穿札,而用兵制胜,诸将莫及。预在镇,数饷遗洛中贵要;或问其故,预曰:“吾但恐为害,不求益也。”

本篇未完,请继续下一节的阅读..

下一篇:晋纪三 翻译