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唐纪三十一 原文及注释 第3节

三月壬申,上以外孙独孤氏为静乐公主,嫁契丹王李怀节;甥杨氏为宜芳公主,嫁奚王李延宠。

乙巳,以刑部尚书裴敦复充岭南五府经略等使。五月壬申,敦复坐逗留不之官,贬淄川太守,以光禄少卿彭果代之。上嘉敦复平海贼之功,故李林甫陷之。

李适之与李林甫争权有隙。适之领兵部尚书,驸马张垍为侍郎,林甫亦恶之,使人发兵部铨曹奸利事,收吏六十余人付京兆与御史对鞫之,数日,竟不得其情。京兆尹萧炅使法曹吉温鞫之。温入院,置兵部吏于外,先于后厅取二重囚讯之,或杖或压,号呼之声,所不忍闻;皆曰:“苟存余生,乞纸尽答。”兵部吏素闻温之惨酷,引入,皆自诬服,无敢违温意者。顷刻而狱成,验囚无榜掠生僻字_古文自编20989号之迹。六月辛亥,敕诮责前后知铨侍郎及判南曹郎官而宥之。垍,均之兄;温,顼之弟子也。

温始为新丰丞,太子文学薛嶷荐温才,上召见,顾嶷曰:“是一不良人,朕不用也。”

萧炅为河南尹,尝坐事,西台遣温往按之,温治炅甚急。及温为万年丞,未几,炅为京兆尹。温素与高力士相结,力士自禁中归,温度炅必往谢官,乃先诣力士,与之谈谑,握手甚欢。炅后至,温阳为惊避。力士呼曰:“吉七不须避。”谓炅曰:“此亦吾故人也。”召还,与炅坐。炅接之甚恭,不敢以前事为怨。他日,温谒炅曰:“曩者温不敢隳国家法,自今请洗心事公。”炅遂与尽欢,引为法曹。

及林甫欲除不附己者,求治狱吏,炅荐温于林甫;林甫得之,大喜。温常曰:“若遇知己,南山白额虎不足缚也。”时又有杭州人罗希奭,为吏深刻,林甫引之,自御史台主簿再迁殿中侍御史。二人皆随林甫所欲深浅,锻炼成狱,无能自脱者,时人谓之“罗钳吉网”。

秋七月壬午,册韦昭训女为寿王妃。

八月壬寅,册杨太真为贵妃;赠其父玄琰兵部尚书,以其叔父玄珪为光禄卿,从兄铦为殿中少监,锜为驸马都尉。癸卯,册武惠妃女为太华公主,命锜尚之。及贵妃三姊,皆赐第京师,宠贵赫然。

杨钊,贵妃之从祖兄也,不学无行,为宗党所鄙。从军于蜀,得新都尉,考满,家贫不能自归,新政富民鲜于仲通常资给之。杨玄琰卒于蜀,钊往来其家,遂与其中女通。

鲜于仲通名向,以字行,颇读书,有材智,剑南节度使章仇兼琼引为采访支使,委以心腹。尝从容谓仲通曰:“今吾独为上所厚,苟无内援,必为李林甫所危。闻杨妃新得幸,人未敢附之。子能为我至长安与其家相结,吾无患矣。”仲通曰:“仲通蜀人,未尝游上国,恐败公事。今为公更求得一人。”因言钊本末。兼琼引见钊,仪观丰伟,言辞敏给,兼琼大喜,即辟为推官,往来浸亲密。乃使之献春绨生僻字_古文自编20990号于京师,将别,谓曰:“有少物在郫,以具一日之粮,子过,可取之。”钊至郫,兼琼使亲信大赍蜀货精美者遗之,可直万缗。钊大喜过望,昼夜兼行,至长安,历抵诸妹,以蜀货遗之,曰:“此章仇公所赠也。”时中女新寡,钊遂馆于其室,中分蜀货以与之。于是诸杨日夜誉兼琼;且言钊善樗蒲,引之见上,得随供奉官出入禁中,改金吾兵曹参军。

九月癸未,以陕郡太守、江淮租庸转运使韦坚为刑部尚书,罢其诸使,以御史中丞杨慎矜代之。坚妻姜氏,皎之女,林甫之舅子也,故林甫昵之。及坚以通漕有宠于上,遂有入相之志,又与李适之善,林甫由是恶之,故迁以美宫,实夺之权也。

安禄山欲以边功市宠,数侵掠奚、契丹;奚、契丹各杀公主以叛,禄山讨破之。

陇右节度使皇甫惟明与吐蕃战于石堡城,为虏所败,副将褚生僻字_古文自编20991号战死。

冬十月甲午,安禄山奏:“臣讨契丹至北平郡,梦先朝名将李靖、李从臣求食。”遂命立庙。又奏荐奠之日,庙梁产芝。

丁酉,上幸骊山温泉。

上以户部郎中王生僻字_古文自编20992号为户口色役使,敕赐百姓复除生僻字_古文自编20993号生僻字_古文自编20994号奏征其辇运之费,广张钱数,又使市本郡轻货生僻字_古文自编20995号,百姓所输乃甚于不复除。旧制,戍边者免其租庸,六岁而更。时边将耻败,士卒死者皆不申牒,贯籍不除。王生僻字_古文自编20996号志在聚敛,以有籍无人者皆为避课,按籍戍边六岁之外,悉征其租庸,有并征三十年者,民无所诉。上在位久,用度日侈,后宫赏赐无节,不欲数于左、右藏取之。生僻字_古文自编20994号探知上指,岁贡额外钱百亿万,贮于内库,以供宫中宴赐,曰:“此皆不出于租庸调,无预经费。”上以生僻字_古文自编20994号为能富国,益厚遇之。生僻字_古文自编20997号务为割剥以求媚,中外嗟怨。丙子,以生僻字_古文自编20994号为御史中丞、京畿采访使。

杨钊侍宴禁中,专掌樗蒲文簿,钩校精密。上赏其强明,曰:“好度支郎。”诸杨数征此言于上,又以属王生僻字_古文自编20994号生僻字_古文自编20998号因奏充判官。

十二月戊戌,上还宫。

五载(丙戌,公元746年)

春正月乙丑,以陇右节度使皇甫惟明兼河西节度使。

李适之性疏率,李林甫尝谓适之曰:“华山有金矿,采之可以富国,主上未之知也。”他日,适之因奏事言之。上以问林甫,对曰:“臣久知之,但华山陛下本命,王气所在,凿之非宜,故不敢言。”上以林甫为爱己,薄适之虑事不熟,谓曰:“自今奏事,宜先与林甫议之,无得轻脱。”适之由是束手矣。适之既失恩,韦坚失权,益相亲密,林甫愈恶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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