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昭公十二年 第5节原文解释

晋国攻打鲜虞国。

(传)

十二年春,齐高偃护送北燕伯款到唐地,是因为唐地民众愿意接纳他。

三月,郑简公去世,打算为出殡下葬清道。到达游氏祖庙,准备拆毁它。子太叔让他手下清道的役夫手持工具站着,而不要动手拆庙,说:“子产经过你们这儿,如果问你们为什么不拆,你们就说不忍心拆了祖庙,诺,现在就要拆了!”如此这般后,子产于是让出殡的路线避开这里。司墓的房屋有正挡住出殡路线的,如果拆除了,早晨就可以下葬,不拆,绕过去中午才能下葬。子太叔请求拆了它,说:“不然,把各国来宾怎么办?”子产说:“各国来宾,能够来参加我国的葬礼,怎么会害怕等到中午?对宾客没有损害,而人民也不受危害,为什么不这样做?”于是不拆毁司墓的房屋,在中午下葬。君子说:“子产在这件事上懂得礼。礼,不去毁坏别人而有利于自己。”

夏,宋华定来我国聘问,为新君通好。设享礼款待他,为他赋《蓼萧》,他不知诗意,又不答赋。昭子说:“华定必定会逃亡。他对宴会的快乐不思念,宠信和荣光不宣扬,赞美他德行美好他不知道,要与他共享福禄他不接受,他将如何待下去?”

齐景公、卫灵公、郑定公去晋国,是去朝见新接位的晋昭公。昭公去晋国,到了黄河边就返回。占领郠地战役,莒国人向晋国控诉,晋国有平公的丧事,没有追究,所以拒绝昭公朝见。公子慭于是去晋国。晋昭公设享礼宴请诸侯,子产辅佐郑定公请求不参加享礼,等服丧期满后再听取命令。晋国人答应了,这是合乎礼的。晋昭公与齐景公饮宴,中行穆子为相礼。投壶,晋昭公先投,穆子说:“有酒似淮水,有肉如高丘。寡君投中了,为师领诸侯。”晋昭公投中了。齐景公举起箭,说:“有酒似渑水,有肉似山陵。寡人投中了,代君发命令。”也投中了。伯瑕对穆子说:“你的话不妥当。我们原本就是诸侯的领袖了,为什么要通过投壶来定?投壶中了有什么了不起?齐君这是轻视我们国君,他回去后不会再来了。”穆子说:“我们军队的统帅刚强有力,士兵们争相劝勉,今天就同以前一样,齐国能做什么?”公孙傁快步上前说:“天晚了,君王劳累,可以出去了。”就与齐景公一起退出。

楚灵王认为成虎是若敖氏的馀孽,就把他杀了。有人在楚灵王面前诬陷成虎,成虎知道了但拿不定主意没有逃走。《春秋》说:“楚国杀死他们的大夫成虎。”是说成虎舍不得抛弃优渥的生活,以致被杀。

六月,安葬郑简公。

晋荀吴假托要去与齐军相会,向鲜虞借路,就乘机占领了昔阳。秋八月壬午,灭亡了肥国,把肥国国君绵皋带回国。

周原伯绞虐待他的臣子们,使得他们成群逃亡。冬十月壬申朔,原地的大众赶走了绞而立公子跪寻,绞逃往郊地。

甘简公没有儿子,立了他的弟弟过做国君。过准备清洗成公、景公的族人。成公、景公的族人贿赂刘献公,丙申,杀死甘悼公,而立成公的孙子鰌。丁酉,杀死献太子的师傅庾皮的儿子过。在市上杀死瑕辛,又杀了宫嬖绰、王孙没、刘州鸠、阴忌、老阳子。

季平子立,对南蒯不加礼遇。南蒯对公子慭说:“我赶走季氏,把他的家产还给公室,你代替他的职位,我带着费邑做国君的臣子。”公子慭答应了。南蒯告诉了叔仲小,并且说明了这样做的原因。

季悼子去世时,叔孙昭子以再命任卿。到平子领兵攻打莒国取得胜利,昭子改受三命。叔仲小想离间二家,对平子说:“三命超越了父兄,是不合乎礼的。”平子说:“对。”所以让叔孙昭子自己降低宠命。昭子说:“叔孙氏发生家祸,杀死嫡子立了庶子,所以我才到这位置。如果是因为祸乱而来讨伐,我就听从命令。如果不废除国君的命令,那么我本来就有我的位置。”昭子朝见,命令官吏说:“我将与季氏争讼,你记录讼辞时不要偏袒。”季平子害怕,把罪责推到叔仲小身上。因此叔仲小、南蒯、公子慭图谋赶走季平子。公子慭告诉昭公,接着就跟随昭公去晋国。南蒯怕事情不成功,带着费邑叛逃到齐国。公子慭回国,到达卫国,听到叛乱发生,丢下副手先逃回国。到了郊外,听说费邑叛变,就逃往齐国。

南蒯准备叛变时,他同乡中有人知道了,走过他门口,叹了口气,并说:“忧愁啊,愁啊,忧啊!想做的事大而智谋低浅,作为近臣却志向远大,是家臣却为国君谋划,有这样的人才吗!”

南蒯不祝告而占筮,得到《坤》卦变成《比》卦,爻辞说:“黄裳元吉。”他认为是大吉之兆,拿给子服惠伯看,说:“如果要做什么事,是否吉利?”惠伯说:“我曾经学过《周易》,如果是占忠信的事就是吉兆,不然的话必定失败。这卦外面强盛里边温和,这是忠诚。用和顺来行卜问的事,这是信用。所以说‘黄裳元吉’。黄是内衣的颜色,裳是下部的服装,元是善的首位。内心不忠诚,就与颜色不相配。在下而不恭敬,就与服装不相配。做事不善,就和准则不相配。外面与内部和谐就是忠,办事讲信用就是恭,做到上述三项德行就是善,做不到的就与爻辞不相配。再说《易》不能够用来推测险事,你究竟要做什么事?而且是否在下做到了恭敬?内心美了就能配黄,做事善就能配元,在下恭敬就能配裳,这三者齐全了就能像爻辞所说得到吉利。如果有没做到的,爻辞虽然吉利,还是不行的。”

南蒯打算去费邑,请乡里的人喝酒。乡里人有人唱歌说:“我有菜园子,却长满了杞柳啊!跟随我的人是好人,离开我的是坏人,背弃亲人的可耻啊!算了吧,算了吧,他和我们不是同党啊!”

季平子想让昭子驱逐叔仲小,叔仲小听说后,不敢入朝。昭子命官吏告诉叔仲小在朝廷上等候处理公务,说:“我不做使怨恨积聚身上的人。”

楚灵王在州来打猎,驻扎在颍口,派荡侯、潘子、司马督、嚣尹午、陵尹喜率领军队包围徐国以威胁吴国。楚灵王驻扎在乾谿,作为楚军后援。天下雪,灵王戴着皮帽子,穿着秦国产的羽绒衣,披着翠鸟羽做的披风,穿着豹皮靴子,手持鞭子出外,仆析父跟随着他。

右尹子革晚上求见,楚灵王接见他,脱掉帽子、披风,放下鞭子,对他说:“往昔我们先王熊绎,与吕伋、王孙牟、燮父、禽父一起事奉康王,四国都赐有宝器,唯独我国没有。如今我派人去周朝,请求赐给鼎作为宝器,周王会给我吗?”子革回答说:“会给君王的!往昔我们先王熊绎,居住在偏僻的荆山,乘柴车穿破衣,以开辟荒芜的土地。跋山涉林,以事奉天子,只能把桃木弓棘枝箭作为给天子的贡品。齐国,是天子的舅父。晋国与鲁国、卫国,是天子的同胞弟弟。楚国因此没有赏赐宝器,而他们都有。如今周朝与四方诸侯服事君王,将会唯命是听,怎么敢吝惜一鼎!”楚灵王说:“往昔我们皇祖伯父昆吾,居住在原许国。如今郑国人贪图那地方的土地,而不肯给我们。我如果求他们,他们会给我吗?”子革说:“会给君王的!周朝不敢吝惜鼎,郑国怎敢吝惜田地?”楚灵王说:“往昔诸侯疏远我国而畏惧晋国,如今我大的城邑如陈、蔡、不羹,兵车都有上千辆,你是有功劳的。诸侯会畏惧我吗?”子革说:“会畏惧君王的!这四座大城邑,就足够使诸侯畏惧了,又加上楚国全国,他们敢不畏惧君王吗?”

工尹路请示说:“君王命剖玉圭装饰斧柄,谨请命令怎么做。”楚灵王进去察看。

析父对子革说:“你是楚国有名望的人,如今与君王说话一味顺应,国家怎么办?”子革说:“我磨快了刀剑等着,君王出来,我的锋刃就要斩过去了。”

楚灵王出来,子革又和他交谈。左史倚相快步走过。楚灵王说:“这人是个好史官,你好好对待他。他能够读懂《三坟》、《五典》、《八索》、《九丘》。”子革回答说:“我曾经问过他,往昔周穆王想要放纵自己的欲望,周游天下,打算到处留下自己的车辙马迹。祭公谋父作《祈招》之诗,用来劝阻穆王抑制欲望,穆王因此得以在祇宫善终。我问他这首诗,他却不知道。如果问他更远的事,他怎么能知道?”楚灵王说:“你知道那首诗吗?”子革说:“知道。那诗说:‘祈招和悦安闲,德音宏大深远。想起我们君王的风度,就如同玉般温润,金般强坚。他谋求保存人民的财力,自己没有醉饱的心愿。’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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