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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四十七回 奚十一奇方修肾 潘其观忍辱医臀 第2节

奚十一满心欢喜,便等不及唐和尚请他吃饭,即辞了回去,与菊花说知。菊花更加欢喜,便打了丁香油出来,绝早就吃饭,过了瘾,催奚十一睡了。将药调得浓浓的敷满了,他将带子捆上。奚十一觉得那物先凉后热,一会儿火烧起来,胀得甚疼,便叫菊花把带子收紧,收紧了觉好些,一连收了三次,方才止痛。奚十一睡着了,菊花醒来,将手摸摸他,觉比以前长好些,心中甚喜。到了明日起来时,菊花要解他的看看,奚十一正想撒溺,菊花替他解了。奚十一撒了一泡黄溺,重新捆了。

吃了早饭,唐和尚同了那人前来,奚十一到书房里陪他们坐了。阳善修问昨夜的光景。菊花走将出来,从板壁缝里望那个医生,生得颇不顺眼,一个黄肿脸儿,约三十来岁年纪,有几根微须,身材短小,穿一件油晃晃的旧绸袄子,两支袖子破烂不堪。又见唐和尚的头剃得紫光油滑,穿件青绸夹袄,拿着把扇子扇着。听得那人说道:“叫你们管家生个炭炉来,要一大罐子开水,再要个小药吊子,还要旧绸子一块。”奚十一吩咐都取了来,炭炉、开水是现成的,就搁在一边。那人取出一包药,听得他说道:“这是参,这是牛黄,这是珍珠。”又抓些别样的药在里头,煎了一会,倒了一杯,凉了半刻时候,叫奚十一先服了。奚十一道:“我等不及了,我要过瘾!”那人道:“索性上了药,你再和唐师父吃烟,等这药性发一发,就好动手了。”此时春兰、英官也站在书房门口观望。

菊花见那人先调了半盏子药,将奚十一的带子解开,将水洗净,把绸子擦干了。菊花嫌那板缝小,还有些灰土嵌在里面,取下金耳挖来,把板缝里的灰剔得干干净净,眼光才望得到转弯处。见那人将药与他敷上,又拿一个绸套子套上,点了五寸长一支香。奚十一与和尚躺下吹烟。菊花又见那人到窗前桌子上解一个包,取出个竹筒,并一个油纸包来。把那油纸包打开,有几条药线,还像是湿的,将四条理直了,放在一边。听得他问道:“你那尊躯似乎过短,你如今要加长些不要?”奚十一道:“能够加长更好。”那人道:“也不能很长。此时尊驾发起性来有多长?”奚十一道:“前日不过两寸半,昨日筋直了,有三寸了。”那人道:“我替你修好了,就可以有四寸,也就够了。”奚十一一口烟含在嘴里,答不出话来,菊花在外听了,当是奚十一只要四寸,便着了急,失口说了一声道:“极短也要五寸!”唐和尚忍不住笑了一声。奚十一听得出口声,便咳嗽了一声。菊花自知失言,便跑了进去。

阳善修听得有人说要五寸,抬头一看,见门口有两个孩子站着,便当是他们讲的,也笑了一笑。春兰脸倒红了一些,英官鼻子里哼了一声。那麻药已上了好一会,菊花忍不住又走了出来瞧时,见那人说道:“香已点完了,药性也走到了。”身边又扯了一块青绉纱来,笑对奚十一道:“疼是一点不疼,但你自己看了,我就下不得手,你须闭了眼。”奚十一听了,把绉纱在脸上捆了两道。叫他坐在炕沿上,把腿分开,搁在两张凳上。那人拿了药线放在一边,即蹲下身子,从竹筒里拣出两把小钢刀。菊花见了害怕,心里已突突的乱跳。见那人解下套子,那敷上的药早已半干了,又将鸡毛醮着药水,刷了一转,才把刀划了一刀,血冒出来,把一条药线嵌进。一连四刀,嵌了四条。菊花看了,在那里发抖,抖得牙齿对碰,扑在板壁上,那板壁也刷剌剌的响。春兰、英官吐出了舌头,缩不进去。唐和尚不忍看,躺着吹烟。

那人又掏出一个锡盒子,取出一片鲜红带血的肉来,中间还剜了一个眼。又见他把那把小刀在龟头上戳了几刀,又冒出血来,将那片肉贴上,再用药敷好。通身又上了药,扎了两三根药线,把个象牙片在头上按了几按,砑得光光的,才把绸套子套了。解开了蒙眼的绉纱,见奚十一揉揉眼睛,像似不知疼痛,菊花才放心。唐和尚问道:“怎样?”奚十一道:“倒也不觉怎样,就是下身麻木。”此时两腿一动也难动,阳善修把他腿掇了下来,扶他睡下,说道:“每日吃煎药一服,我留下方子,你们自去抓罢。敷药我每天午正时来替你上,七日内包好。好之后,切不可就使唤他,总要两三月之后方可办事,不然是要受伤的。切记!切记!公鸡、鲤鱼、羊肉,百天之内吃不得的。大好之后,你若能吃狗肉倒有益处。”奚十一道:“狗肉我们广东人叫作地羊,是常吃的,我也不知吃过多少了。”阳善修对唐和尚道:“昨日讲的药本先给我,我好去配药。”奚十一即叫春兰去对姨奶奶讲,要一封银子出来。菊花听了,先进去开了箱,取出一封银子,交与春兰送出。阳善修接了,收拾了药包、物件,叫春兰、巴英官扶了奚十一进内去躺躺罢,同了唐和尚出去了。

奚十一果然每天服药一次,阳善修每到午正时候便来上药,一连十余日,竟已长好。后来菊花也不回避了,到阳善修来上药时,在旁偷看。奚十一那物壮了好些,但是刀痕虽合,一条一条的形迹尚在头上,更不好看,一块青、一块红,像人脸上带着记印一般。唯撒溺时尚有些疼痛,且按下不题。

要说潘三自那日受了周小三这番荼毒,回去唬了一场大病,二十几天才起得来。这口气闷在心里,无从发泄,还算小事,那许老二抠了他一抠,又放了些东西在内,潘三回来赶早想法还好,偏偏又病了整个月,如今又隔了多时,里头倒像生了虫,痒得难忍。老婆面前也讲不出来,每到痒时,只好隔着裤子抠抠擦擦,无奈全不中用。要想找个人替他医医这痒病,自己已是这些年纪,又这般相貌,断难启齿。

那一日实在难忍了,只得要老年失节。想家内人都告诉不得,只有一个打更的焦傻子,是个懵懵懂懂的人,才二十几岁。告诉了他,要他当这个美差,叫他不许对人讲,想他倒不讲的。主意定了,便叫了焦傻子到一个小账房里,先赏他喝了一碗酒,三个黑面饽饽,然后把这毛病对他说了,又叫他别告诉人。焦傻子只管点头答应,心内一些不懂,嚼完了饽饽转身就走。潘三一把拉住他,他问要做什么?潘三再要讲一遍,也讲不出口来,若放了手,又恐他走了。便拉他到炕前,才放了手。自己伏在炕沿上,拉脱了后面衣服,高耸尊臀,口里说道:“你来!你来!”焦傻子见了,四下张一张,见桌上有张包茶叶的纸,抓了过来,递与潘三,嘴里说道:“三爷你自己擦罢,我只会打更,不会擦屁股的。”一径走出去了。潘三又好气又好笑,只得罢了。

过了几日,更加难忍,便恍然大悟道:“要找人是要找个行家,这糊涂的找他何用!”便想起与他玩过的那些相公,若去找那年轻貌美的,又定不妥,只有一个叫桂枝,如今三十多岁了,光景甚苦,在班里分包钱,他与我有些情分。即到戏园中找着了桂枝,也带他上了馆子,又许他几件衣裳。桂枝心里喜欢,当是潘三念旧,还要与他叙叙,便极力巴结。潘三见他光景甚好,痒病便发作了,便把他的病根告诉了他,问他可有医方。桂枝听了,笑了一会,说道:“这没有医方。就有医方,想你能也断乎不肯的。”潘三道:“我倒肯,只怕人家倒不肯。你若肯医我这个病,我愿重重谢你!”桂枝笑了一笑,瞅着潘三。潘三见他肯了,便坐到他怀里,一手将桂枝那物捏了几捏,也有些意思。桂枝心里想他帮衬,只得勉强。彼此松了裤子。桂枝也当他与自己一样的东西,不料到门口一撞,一团茅草,路径不分,针针刺刺的,心上一惊,那物就如春蚕将死的光景,卧倒了再也扶不起来。再见潘三的脸回转来,问道:“怎样?”桂枝更觉肉麻,身上一冷,浑身起了鸡皮皱,忙说道:“今日不能,明日再医罢。”潘三见此光景,只得拉倒,心上还想他明日来,与他约定了,给了他四吊钱。那桂枝又诉了多少的苦,格外要借十吊钱,潘三又只得给了。到了次日,桂枝果然来了。进了小账房内,也照昨日的样,只是不济,就用三牲也祭不起他,把个潘三急得无可奈何,两人白白的坐了半天而散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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