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五十八回 奚十一主仆遭恶报 潘其观夫妇闹淫魔 第3节
这边亮轩看着英官这个模样,也十分心疼。便细细的照料他一会,叫人烧了一盆热水,拿块布泡热了与他揉,揉了一会,英官也醒转来。亮轩把蜡灯放在旁边,揉了一会,恐怕水溅袍子,便将前衿提起些,此时心里痛苦,再想不起自己没有穿裤子。菊花坐在炕上,亮轩蹲在地下,却是对面,中间放了一个蜡灯。菊花一手摸着奚十一心坎,回头看他服事英官,只见亮轩两腿中间,垂着一根肉柱,头锐根粗,倒有四寸来长,好个怪样!亮轩身子微动,那物也摆来摆去。菊花看了,心中一动,便扭转了头,又不好意思说他。但门外还有些人,若被他们看见了,也是不便。又看了两眼,心中突突的乱跳,只得说道:“姬师爷,你把巴英官的裤子替他穿上罢。”亮轩听了,便与英官扯上裤子,系好了,见自己衣里露出个膝盖来,才记得没有穿裤子,连忙站起,走了出去。这边春兰与老婆子将英官扶出,放在他自己炕上去了。
少顷医生来,亮轩又同了进来。那医生先将灯照了一照,然后诊了脉。菊花远远的坐着。那医生道:“今番难治了,这个除非神仙才能!”菊花求道:“先生,你行个方便,医好了我们老爷,你要多少谢仪,我一毫也不少你的。”那医生道:“奶奶,医生有割股之心,最肯行方便的,倒是奶奶你不肯行方便。他本是个残疾,修治好了,也只可随意用用,哪里可以当得铜烧铁铸的用法?你不见舂米的铁杵,几年还要换一回呢。”菊花涨红了脸,骂道:“呸!嚼你的舌头。这关我什么事来?他方才肏屁股肏断的,还有一个脏头子拖长三四寸的在那里呢。你也不问问缘故,一嘴的屁话混糟蹋人!”
那医生自知话说错了,便赔笑道:“奶奶不要生气,是我不是。我也急了说话,所以没有留心。如今尽我的心,谢仪不谢仪,我倒也不计论。但要说明:我只能救他这条命,不能再接那条卵子。”亮轩道:“先生说话文气些,奶奶在这里。”那医生道:“我这行业就不文气,说话焉能文气?天天的把那卵放在手里盘弄,觉得这个字顺口得很,没有忌讳了。”便又说道:“杀只鸡来,要一块活鸡皮。”菊花即叫人割了一块活鸡皮来。那阳善修拿些药和鸡皮捣烂了,与他洗净了血,敷上了药,也与从前一样的治法。留了一服药,说:“煎了与他吃,明日再来看罢。”亮轩又同他去看英官,阳善修也与他几味药吃了,说道:“这个不要紧,明日就缩进去的。”
阳善修去了,菊花就在书房中睡,陪了奚十一。这一唬,倒把个菊花的病唬好了。叫家人把顶篷支好,扫去了灰土。奚十一上了药,便止了痛。明日阳善修复来。过了十余日,伤痕平复。阳善修说道:“从此你要戒淫才好。若再把根子弄散了,那就有性命之忧。不如吃两剂寒凉药,断了性罢。”奚十一无奈,与菊花商量,菊花也只得由他。遂听了阳善修,吃了十剂凉药,从此春蚕如死,再不起性了。又谢了阳善修五十两。菊花便守了活寡。不知果然是真守还是假守,这也不能查他,外面确作出那从良极正派的样子来,以博虚名。
菊花恨极英官,等他脏头好了,痛打了一顿,撵他出去。姬亮轩馆地要紧,也只可忍心割爱。英官撵出之后,便到卓天香铺里去做了伙计。人爱他脑袋好,这个“卵”字号倒也生意兴隆。虽然英官脏头上去些,但屁股里已经受了伤,竟成了内外痔。后又广与人交,不到一年之功,竟是众毒齐发,把个巴英官活活烂死,岂不是件大奇事!这也是他的恶报了。
奚十一病好之后,带了菊花赴任。潘三打发伙计同去讨账。唐和尚倒十分惆怅,又请了几天送行,与得月送出城外,倒算个全始全终的交情了。
潘三因脸上有病,不好见风,这月内总不出门。却说潘三脸上害什么病呢?也有个缘故。潘三今年五十岁,若他的原配在这里,倒也五十三岁,已别过了十余年。潘三四十岁上,又娶了一房,是山西人,姓石,其父在京里开个油盐酱醋的小铺子,发了些财,开了个小账局。这个石氏颇有几分姿色,潘三看中了,娶他已有十年。石氏才二十八岁,情性风骚,起初与潘三尚称恩爱,后来见潘三心不足,鬼头鬼脑,瞒着他在外面偷鸡盗狗,因此从醋里生出恨,恨里生出厌来。潘三爱他生得好看,便从爱里生出顺,顺里生出怕来。一边越软,一边越硬,日久相沿,潘三成了篾,石氏成了铁。石氏非但不许潘三在外胡闹,连晚上与他云雨的事,也要潘三求他半天,甚至叩头哀告,才许他上身。若遇石氏兴浓,潘三已经兴尽,便把潘三身上掐得稀烂,在老屁股上两边,劈劈啪啪,要打个手酸。这潘三不以为苦,反以为乐。
叙起他们一件闲事来:今年六月初六,唐和尚生日,请潘三、奚十一在庙里吃面。又备了两桌,送与白菊花、石氏。石氏处是打发得月送去,这石氏见了得月那个模样,心中甚是爱他,给了他许多东西,便要他作干儿子。得月岂有不肯?便拜了干娘,以后常常叫他来走动。得月若来,必陪着石氏吃饭,或时抹牌玩耍。又知道潘三爱男风,必想得月,不许他进来窥探。潘三竟不敢进来,只好暗地垂涎。
一日活该闹出事来,得月来看干娘,那日天气很热,见石氏在房中将席子铺在地上,穿件没有领子的白罗布短袖汗衫,却也大镶大滚,只齐到腰间。穿条桃红纱裤,四寸金莲,甚是伶俏。两鬓茉莉花如雪,胸前映出个红纱兜肚。眉目澄清,肌肤白腻,实足动人。叫得月也在席上坐了,又叫小丫环拿了水果儿、冰梅汤、西瓜等类放在一边。叫小丫环走开了,两人将牙牌在席子上抹起来。石氏盘腿不惯,两脚踏地,像个半蹲半坐的模样儿。得月一面抹牌,两眼望着石氏裤裆,绷得紧紧的,中间一缝微凹,见乌影影的湿了一块。又见石氏眉欢眼笑,不觉心中大动,那物直竖起来。得月脸红红的,不好意思,把腿压住了,心里想道:“这么一样好菜,放在嘴边不尝一尝,真是个呆子。”到发牌时,故意把牌一弹,弹到石氏的凹处。石氏一笑,把腿一动,得月伸过手来拿牌,就把指头一戳,石氏便咯咯笑起来,骂道:“小驴子!你倒会调戏你的娘。”便过来,双手搂住了得月,亲了个嘴,要他送进舌头,即摸他那个东西,倒也伟然,炙手火热。即忙关了门,两人脱得精光。得月见那石氏身上肥不显肉,滑腻如酥,就在席子上玩起来。一个是新硎 [硎(xíng)——磨刀石。] 初试,一个是积闷才消,你贪我爱,各到娇汗霪霪,筋酥骨软,方才云收雨散。自此更加亲爱,不消说三天一小叙,五天一大叙,大约已下了佛种了。
潘其观驮了个小小石牌,尚不知觉,一心倒想玩那得月。后来也有些疑心,看出石氏待得月的情景。过了两月,心生一计。一日候着得月进来,半路截留,邀他到一间书房内,开了一个灯与他吃烟。潘三睡在得月后头,摸摸索索,得月不肯。潘三道:“你若不依我,我便不许你进来,你们娘儿两个作的事,当我不知道么?我不过不肯丢你们的脸。你若不依我,我以后见你进来,我就打你。”那得月虽十七岁了,尚是胆小面嫩,被潘三说破,便脸红起来,不得主意。且他那个后门原与大路一样,什么要紧?只得说道:“倒不是我不肯,只怕干娘知道了,倒要不依你。”潘三道:“不妨,如今谅他也心虚,不敢与我闹了。”得月想着石氏,只得依了潘三。潘三乐极,便关了门,下了卷帘,得月坐在身上,斗了笋,一拍就合,大玩起来。
石氏那日约定得月早饭后来的,等了好一会,还不见来,心里也恐潘三半路打劫。他悄悄的到书房来,见关了门,更加疑心。听了一听,觉两人切切促促的私语,听不明白,便轻轻的走到窗下来。见又下了卷窗,便将舌尖舔破了纸一望,见潘三抱着得月,坐在身上,两脸相偎,索索的动。一看心中大怒,想要骂起来,又想道:“不如在门口,候这老兔子出来,打他几下,方泄此恨!”主意定了,便拿张凳子,门边一坐。只听得得月说道:“放我去罢,恐干娘等我心烦,是要骂我。”又听得潘三咂他的嘴,响了两三响,石氏更气得不可开交。忽见门一开,得月走了出来,一见石氏,满脸即涨得通红,站住了脚。石氏怒容满面,狠狠的瞅了他一眼。潘三一脚跨出来,石氏站起,一把将胡子揪牢。潘三魂不附体,低了头,一动也不敢动。石氏骂道:“你这不要脸的老王八!老兔子!自己的屁股被人肏出虫来,才花了钱请人挖干净了。你如今又想肏人!你何不弯转你的屌子来肏你自己的?他是我的干儿子,你色胆包了身,你敢玩他!”便使劲一个嘴巴。潘三“啊哟”一声,血流满面,也顾不得胡子,死命的挣脱了,胡子已捋去了半边。石氏怒气未息,把得月光头上凿了几个栗暴,脸上拧了两把,得月战战兢兢,双膝跪下求饶。石氏又可怜他,拧了他的耳朵,同了进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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