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武帝纪 翻译 第4节

孙策听说曹公与袁绍相持在官渡,就策划偷袭许都;还没有行动,却被刺客杀死了。汝南郡投降的叛乱首领刘辟等人再度背叛,响应袁绍,攻掠许都一带。袁绍让刘备去援助刘辟,曹公派曹仁击溃他们。刘备逃走,刘辟的大本营也被攻破。

袁绍的几千辆运粮车到达;曹公采纳荀攸的计谋,派徐晃、史涣去截击。打败护送军队,把粮车一把火烧光。曹公与袁绍相持了几个月,虽然接连交战都杀了敌将,但是人少粮尽,士兵疲乏。曹公对搬运物资的人们说:“再过十五天我给你们打败袁绍,就不再劳累你们了!”

冬十月,袁绍又派车辆运送粮食;让淳于琼等五员将领带一万多军队护送,车队住宿在袁绍大营北面四十里处。袁绍的谋臣许攸贪财,袁绍不能满足他;许攸就跑来投靠曹公,因此劝说曹公去袭击淳于琼等护送的运粮车队。曹公左右的人对许攸产生怀疑,但是荀攸、贾诩两位谋臣则鼓励曹公这么干。曹公就留下曹洪守卫大本营,亲自率领步兵和骑兵五千人,乘黑夜出发。到达目的地时正好天亮,淳于琼等人望见曹公的兵少,在大营门外摆开阵势应战。曹公催兵急攻,淳于琼连忙退回营垒坚守,曹公继续进攻敌营。这时袁绍派来救援的骑兵也赶到了。左右的人中有的说:“敌人骑兵逐渐逼近,请您分兵去抵挡。”曹公发怒说:“敌人骑兵到了身背后,再向我报告!”于是士兵们都拼死战斗,把淳于琼等人打得大败,把他们全部杀死。

起初,袁绍听说曹公去袭击淳于琼,对大儿子袁谭说:“就算让他击溃淳于琼等人,我只要攻下他的大本营,他就没有归宿的地方了!”于是派遣张郃、高览进攻曹洪。张郃等人听说淳于琼被击败,就前来投降,这一来袁绍的人马完全崩溃。袁绍与袁谭丢下军队逃跑,渡过黄河,曹公派兵追赶没有赶上。缴获了袁绍所有的军事物资、图册文书、金银珍宝,俘虏了他的部下。曹公从缴获的文书当中,发现了许都官员和自己军队的人写给袁绍的信件,他下令把这些信件全部烧掉而不予追查。这时,冀州各郡原来受袁绍指挥的官员,纷纷前来献城投降。

此前,东汉桓帝时有黄星出现在楚、宋二国故地的分野。辽东郡的殷馗精通天文,预言:“五十年之后会有真命君主崛起在梁国和沛国之间,他的锋芒不可阻挡。”从那时到现在正好五十年,而曹公把袁绍击败,从此天下无敌了。

建安六年(公元 201)夏四月,曹公在黄河一线炫耀武力。出击袁绍在仓亭的驻军,取得胜利。袁绍回到冀州,重新收集被打散的士兵,攻击平定各个叛乱的郡县。

九月,曹公回到许都。在袁绍还没有被打垮的时候,他曾派刘备去攻掠汝南郡;汝南的叛乱首领共都等人响应刘备。曹公派蔡扬进攻共都,作战不利,被对方打败。曹公亲自南征刘备,刘备听说曹公要来,逃去投靠刘表;共都等人也都逃散。

建安七年(公元 202)春正月,曹公领兵到达故乡谯县。下达指令说:“我发动义军,是为天下铲除暴乱。可是故乡的人民,而今都快死光了。在县境内走一整天,也看不到一个过去认识的人,使我悲哀伤心得很!自我发动义军以来,将士中死绝了后代的,要寻找他们的亲戚充当继承人;分给田地,公家提供耕牛,设立学校请老师来教育他们。为活着的人修建祠庙,使他们有地方祭祀祖先。如果死者有灵,我死之后见到这些魂灵还会有什么遗憾啊!”

于是前往浚仪县,修治了睢阳渠;派使者用牛、羊、猪三牲祭祀桥玄。接着又领兵前往官渡。

袁绍自从军队被击溃之后,发病吐血;夏五月就死了,他的小儿子袁尚接替了他的权位。大儿子袁谭自称车骑将军,驻扎在黎阳。

秋九月,曹公出兵征讨他们,接连交战;袁谭、袁尚多次战败,退入黎阳城固守。

建安八年(公元 203)春三月,曹公挥兵攻击黎阳的外城;袁谭与袁尚出城应战,被打得大败,只好趁黑夜逃往邺城。

夏四月,曹公向邺城进军,五月,回许都,留贾信驻扎在黎阳。五月二十五日己酉,曹公下达指令:“兵书《司马法》上有‘将军作战败退要处死刑’的说法。所以赵括的母亲,请求赵王不要因儿子赵括打了败仗而连累自己受刑罚:可见古代的将军,如果在外面打了败仗,在家的亲属会连带受罪。自从我发号施令指挥将领出征以来,只是奖赏有功的人而不惩罚有罪的人,这不是国家正规的制度。我宣布:今后将领们出征,军队被打垮的要抵罪,作战失利的要削除官职爵位。”

秋七月,曹公又下达指令:“自从发生董卓之乱以来,已经十五年了。年轻的人看不到仁义礼让的风尚,我对此很感痛心。我命令:各个郡国,都要发展文化教育;居民满五百户的县,要建立学校,从各乡当中挑选优秀人才来接受教育。这样也许可以使古代圣王之道不至于荒废,从而有益于天下。”八月,曹公出兵征讨刘表,进军到西平县。当初曹公离开邺城南下回许都之后,袁谭和袁尚开始争夺冀州。袁谭被打败,逃到平原县城固守。袁尚挥兵猛攻平原,袁谭只好派辛毗到曹公处投降并搬救兵。将领们对此表示怀疑,荀攸则鼓励曹公答应下来;曹公就领兵退回,然后北上。

冬十月,曹公抵达黎阳,为儿子曹整聘娶袁谭的女儿为妻。袁尚听说曹公北上,赶忙解除了对平原城的包围,回到自己的大本营邺县。东平的吕旷、吕翔这时候背叛袁尚,驻扎在阳平县;带领部下投降曹公,两人被封为列侯。

建安九年(公元 204)春正月,曹公挥兵北渡黄河,又阻拦淇水,导入白沟,形成运送粮食的水上通道。二月,袁尚又出兵进攻袁谭,留下苏由、审配守卫邺县。曹公进军到洹水,苏由前来投降。大军抵达后,立即进攻邺县,筑土山,挖地道。袁尚的武安县长尹楷驻扎在毛城,以保持通往上党郡的运粮道路畅通。

夏四月,曹公留曹洪进攻邺县;自己率兵袭击毛楷,把对方击败后回来。袁尚的部将沮鹄据守邯郸,曹公又出兵攻克。易阳县令韩范、涉县县长梁岐献城投降,曹公赐他们关内侯的爵位。五月,曹公下令把先前筑的土山和挖的地道全部平掉,另外在邺县外围修筑围墙和深沟,然后挖开漳河引水淹城。城中被围困的人饿死一大半。

秋七月,袁尚赶回来援救,将领们都认为:“这是返回根据地的军队,人人都会拼死作战,不如避开他们。”曹公回答说:“袁尚如果从大路赶来,倒是应当避开;如果沿着西山赶来的话,就会成为我们的俘虏!”袁尚果然沿着西山赶来,并且临近滏水扎营。夜里袁尚派兵冲击曹公军队对邺县的包围圈;曹公予以迎头痛击赶走敌军,又指挥军队包围袁尚的军营。包围圈还没有合拢,袁尚害怕了,派了过去的豫州刺史阴夔和幕僚陈琳,前来请求投降;曹公拒绝他的请求,加紧包围。袁尚只好在夜晚逃跑,据守祁山。曹公派兵追击,袁尚的部将马延、张!临阵投降,袁尚军队彻底崩溃,他本人向北逃到中山国,曹公缴获了敌军的军用物资。得到袁尚的印绶、节杖和黄钺,并且让对方来投降的人拿起印绶等器物向袁尚的家属展示。这一下使得邺县城中的人精神崩溃士气沮丧。八月,审配的侄儿审荣,在夜晚打开所守卫的东门,让曹公军队进城。审配带领人马来迎战,失败,被活捉。曹公把他处死,邺县完全平定。曹公亲自到袁绍的墓前祭奠,痛哭流涕。又慰问袁绍的妻子,归还了袁家的奴仆和珍宝,还赠送了各种丝织品和绵絮,并由官府发粮食供养。

最初,袁绍与曹公共同起兵声讨董卓,袁绍问曹公:“如果事情不成功,哪里可以作为据守的地方呢?”曹公问:“您的意见以为如何?”袁绍说:“我南据黄河,北靠燕、代;兼有少数族的兵众,向南争夺天下。大概可以成功了吧?”曹公说:“我要任用天下一切有智慧有能力的人,用道义来统率他们。这样无论在什么地方都能取得成功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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