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三少帝纪 翻译 第5节

夏四月初三日癸卯,皇帝下诏说:“玄菟郡高显县的官员和百姓造反,县长郑熙被叛贼杀害。一个叫做王简的平民亲自护送郑熙的遗体,昼夜行进,送到远方的幽州政府。忠诚的节操值得嘉奖,现在特别任命王简为忠义都尉,以表彰他的不寻常品行。”这月二十四日甲子,以征东将军诸葛诞为司空。

五月初一日辛未,皇帝驾临辟雍。命群臣聚会,赋诗作纪念。侍中和逌、尚书陈骞等人没有在限定时间内写出诗篇,有关官员上奏请求免除他们的官职。皇帝下诏说:“朕生性愚昧,却爱好文雅。广泛请大家写诗作赋,是为了了解政治的得失。不料却引起这样的风波,实在叫朕心情不安。现在原谅和逌等人,主管官员应当传达我的指示:从今以后,朝廷群臣要认真熟读古代文献,弄懂儒家经典,使朕感到称心如意。”

这月初五日乙亥,诸葛诞拒绝进京担任司空,起兵造反,杀死扬州刺史乐綝。

初六日丙子,朝廷宣布赦免淮南将士官兵中受诸葛诞蒙骗而上当者。

初七日丁丑,皇帝下诏说:“诸葛诞行凶作乱,颠覆扬州。从前黥布叛变,汉高祖出兵亲征;隗嚣负隅顽抗,光武帝也亲自讨伐;我朝的烈祖明皇帝,也曾亲自征讨吴、蜀二国:都是要表现帝王的震怒、显示王朝的威武啊。现今应当由皇太后与朕暂时亲临前线作战,以便尽快诛灭叛贼,及时安定东方。”

初九日己卯,皇帝又下诏说:“诸葛诞制造叛乱,威胁和强迫忠义的将士支持自己。然而平寇将军、临渭亭侯庞会,以及骑兵分队长、偏将军路蕃,却带领左右侍从,砍开城门冲了出来。忠勇壮烈,应当受到嘉奖和特殊优待。现在晋升庞会的爵位为乡侯,封路蕃为亭侯。”

六月初六日乙巳,皇帝下诏说:“吴国的镇军将军、沙羡侯孙壹,持有节杖,指挥夏口战区的各路军队,是敌人头目的宗族成员、敌军的高级将领;因为畏惧并看清天命,深刻认识到祸福利害;所以断然带领部下,远来投奔大魏。即使是微子离开殷朝,乐毅逃出燕国,也不能比过他。现在任命孙壹为侍中、车骑将军、交州牧,封为吴侯,授予节杖;在设置独自的官府、自行任命府内的下属,以及仪仗队的规格等方面,都享受和三公一样的待遇;同时还依照古代授给诸侯高级官阶时的礼仪,赐给他公爵的礼服礼帽和红色鞋子:一切赏赐都按优厚的标准给予。”

这月二十五日甲子,皇帝下诏说:“现今皇太后与朕暂驻在项县。大将军司马昭要恭敬地执行上天的诛罚,所以继续统领大军向前推进到淮河之滨。从前相国司马懿、大司马司马师出兵讨伐淮南的叛贼时,都与尚书行台同行。现今也应当照旧办理。”于是命令尚书行台官员,以及参与评议尚书行台上奏公事的散骑侍郎裴秀、给事黄门侍郎钟会,都随大将军前进。

秋八月,皇帝下诏说:“从前燕剌王刘旦谋反,韩谊等人因劝阻他而被杀害,汉朝提拔韩谊的儿子当官以示褒扬。诸葛诞制造叛乱,他的主簿宣隆、军队小分队队长秦洁坚持忠义,一再劝阻,被诸葛诞杀害;他们和诸葛诞之间,并没有像比干与殷纣王那样的亲属关系,但是结果却与比干一样惨遭杀戮。现在任命宣隆、秦洁的儿子为骑都尉,并给予其他赏赐;以向远近百姓显示光荣,表彰忠义的行为。”

九月,宣布大赦天下。

冬十二月,吴国大将全端、全怿带领部下前来投降。

甘露三年(公元 258)春二月,大将军司马昭攻克寿春城,斩杀诸葛诞。三月,皇帝下诏说:“古代攻克敌人,要收集敌人的尸体修筑成高土堆,这是用来警告叛逆而显耀赫赫战功。汉武帝元鼎年间,改桐乡县为闻喜县、新乡县为获嘉县,以显示灭掉南越时的喜悦。大将军此番亲自统领朝廷大军,立营据守在丘头;对内诛灭叛贼,对外打垮吴寇;功勋足以拯救千万百姓,声威能够震动五湖四海。战胜敌人的地方,应当有一个好名字,现在改丘头为武丘。表示以武力平定叛乱,后代永远不忘;也相当于收集敌人的尸体修筑成高土堆,以及汉武帝修改两县名称那样的用意了。”

夏五月,任命大将军司马昭为相国,封晋公,封地有八个郡,并且加赐九种特殊赏赐物品;司马昭前后推让了九次,这一任命才搁置下来。

六月十三日丙子,皇帝下诏说:“此前南阳郡山区的叛匪制造动乱,想劫持过去的太守东里衮作为人质。郡政府的功曹应余,独自一人奋起保护东里衮,使之免遭劫持。而应余后来颠沛流离而死,终于以生命拯救了上司。现在向司徒府下达指示:任命应余的孙子应伦为司徒府的吏员,使坚持节操而死的人得到报答。”

这月二十八日辛卯,大规模评定讨伐淮南的战功,封爵、行赏各有差别。

秋八月十二日甲戌,以骠骑将军王昶为司空。这月初四日丙寅,皇帝下诏说:“供养老人振兴教化,这是夏、商、周三代能够建立社会好风尚从而永垂不朽的原因。必须设立三老、五更以表示对老年人的无比尊敬,向他们请教治国安邦的道理,接受他们的教诲,把他们的言行记录下来供后人学习仿效;然后天下人民才会接受影响,向上面看齐而受到感化。现在应当用高标准挑选有德行的老年人,以充当三老、五更的人选。关内侯王祥,为人遵循仁义,志向忠厚坚定。关内侯郑小同,温和恭敬,孝顺父母,爱护兄弟,遵奉礼教,从无错误。现在确定王祥为三老,郑小同为五更。”于是皇帝亲自带领朝廷官员,按照古代的礼仪,向三老、五更请教治国安邦的道理,接受他们的教诲。

这一年,青龙、黄龙多次出现在顿丘、冠军、阳夏三个县境内的井中。

甘露四年(公元 259)春正月,有两条黄龙,出现在宁陵县境内的井中。

夏六月,司空王昶去世。

秋七月,陈留王曹峻去世。

冬十月初十日丙寅,分出新城郡的一部分,重新设置上庸郡。十一月十八日癸卯,车骑将军孙壹被他的婢女杀死。

甘露五年(公元260)春正月初一日,发生日食。

夏四月,皇帝下诏要求有关官员执行此前的命令,再次晋升大将军司马昭为相国,封晋公,赏赐九种特殊的物品。

五月初七日己丑,高贵乡公曹髦去世。时年二十岁。

皇太后为此下令说:“我本人没有德泽,又碰上家门不幸。此前选立东海王曹霖的儿子曹髦,作为明帝的后嗣。看到他喜欢读书写文章,以为他能够成器;不料他性情暴躁乖戾,一天比一天厉害。我多次责备他,他反而怀恨在心。捏造许多丑恶而大逆不道的谎言来诽谤我,并且隔断我住的西宫与皇帝宫之间的来往。他所说的诽谤言语,耳朵都听不下去,天地也不能容忍。我当即秘密下令告诉大将军司马昭:‘曹髦不能承担宗庙的祭祀!恐怕会颠覆天下,让我死了以后也没有脸面去见先帝。’大将军看到他年纪还轻,认为他会改过向善,恳切请求我不要废黜曹髦。不料这个小子愤恨乖戾,更加胡作非为。竟然举起弓弩远远指向我住的西宫,暗中祷告一箭射中我的脖子;结果射来的箭就落在我的面前。我告诉大将军,不能不废黜这个小子,前后说了不止几十次。这个小子得知这一切后,自己知道罪孽深重,就打算杀死我;他收买我左右的侍从,叫他们借给我服药的机会,暗中下毒害死我,为此一再进行策划。不料事情败露,又想直接找机会举兵冲进西宫杀死我,然后再出宫攻取大将军。这个小子召来侍中王沈、散骑常侍王业、尚书王经,在怀中取出自己在黄色细绢上写的诏书,展示给这三个人看,说是‘今日就要行动’。这时我处境的危险,比起摞高的鸡蛋还要严重!我一个老寡妇,未必还吝惜自己残余的生命吗?只是悲伤先帝的遗愿不能实现,为天下将要颠覆而痛心罢了!幸好祖宗的神灵保佑,王沈、王业当即跑去向大将军报告,使之得以预先武装军队做好防备。而这个小子竟然带领左右冲出皇宫东面的云龙门,擂响战鼓,亲自拔出佩剑,与左右各种卫士冲进军队的阵势当中,结果被前锋分队杀死。这个小子的行为既忤逆不孝,而又自陷大祸,使我加倍伤心而说不出话来。从前汉朝的昌邑王有罪,也从皇帝废黜为平民。这个小子也应当按平民的礼仪安葬,以便让宫廷内外的人都知道他的所作所为。另外,尚书王经,其凶恶反逆的罪行难以形容;现在下令逮捕王经及其家属,都关进廷尉府的监狱进行审问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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