孙破虏讨逆传 翻译
孙坚,字文台,吴郡富春县人。大概是春秋时期孙武的后代。他年轻时在本县政府当办事员。十七岁时,他与父亲一起乘船到钱唐县去。碰巧海盗胡玉等人,在匏里一带抢商人的财物,正在河岸上瓜分。来往的旅客都停了下来,船只不敢往前开进。孙坚对父亲说:“这帮匪徒可以进行打击,请让我去进攻!”他的父亲说:“这不是你所办得到的事啊!”孙坚随即提刀上岸,用手东西指挥,好像是在分配部署士兵、包围匪徒的样子。匪徒们望见之后,以为官方军队前来捕捉自己,立即丢下财物,四散逃走。孙坚追上前去,砍下一个海盗的头颅提了回来。他的父亲大为惊讶,从此孙坚就出了名,本县政府任命他为代理县尉。
会稽郡邪恶的叛乱首领许昌在句章县起事,自称阳明皇帝;与儿子许韶在各县鼓动百姓造反,部众数以万计。孙坚以吴郡司马的身份召集精锐勇士,得到一千多人;与州郡军队一起讨伐,击溃了这股叛乱势力。这一年,是汉灵帝熹平元年(公元172)。
扬州刺史臧旻把这场战事中众人立功的情形列举上报;朝廷下诏任命孙坚为盐渎县丞。几年后转盱眙县丞。又转下邳县丞。
汉灵帝中平元年(公元 184),黄巾军首领张角在魏郡起事。假托有神灵指示,要他派遣八位使者用好宗教——太平道去教育感化天下百姓;而暗中却相互勾结,说是“黄天”出现后天下就会太平。这一年是甲子年,三月间,黄巾军的三十六个部分在全国各地一下子发起行动,天下百姓纷纷响应;他们焚烧郡县政府,杀死县长县令。
汉朝立即派遣车骑将军皇甫嵩、中郎将朱儁领兵前去讨伐。朱儁上表请求派孙坚为佐军司马帮助自己,随从孙坚在下邳县的同乡青年都愿意跟他出兵。孙坚又招募了一批商人和淮水、泗水一带的精兵,手下合起来有一千多人;与朱儁并力奋击黄巾军,所向无前。汝水、颍水一带的黄巾军被逼得没有办法,只好逃到宛县城中死守。孙坚率军独当一面,登上城墙率先攻进城内;随后大军像蚂蚁一般密集跟进,结果把敌人打得大败。
朱儁把情况详细上报,朝廷任命孙坚为别部司马。
边章、韩遂在凉州作乱,中郎将董卓前往讨伐却无功而返。
中平二年(公元 185),朝廷派司空张温代理车骑将军职务,向西去讨伐边章等人。张温上表请求派孙坚做自己的军事参谋,前往驻扎在长安。张温到长安后即按皇帝诏书的指示召见董卓,而董卓却拖了很久才来见张温。张温责备他,他回答问题时还很不恭顺。
孙坚当时在座,便走上前去,贴着耳朵悄悄对张温说:“董卓不为自己的罪过害怕,反而嚣张凶横大声粗气地说话;应当以不及时应召前来为由,依据军法斩了他。”张温却说:“董卓在陇、蜀交界地区素来很有威名,现今杀了他,我们西上凉州就没有依靠了。”孙坚说:“明公您亲率朝廷大军,威震天下,依赖董卓什么呀!看董卓说话,并不尊重您,他轻视上级没有礼貌。这是第一条罪状。边章、韩遂嚣张跋扈已有一年多,应当及时讨伐,而董卓却说不行,使军心沮丧将士犹豫。这是第二条罪状。董卓接受任务后没有建立一丝一毫功劳,接到召唤又逗留不来,反而态度傲慢自高自大。这是第三条罪状。古代的名将,手持君主授予的斧钺统率大军,没有不实行斩杀以显示威风的;所以司马穰苴斩了庄贾,魏绛处死扬干。而今明公您对董卓手下留情,不立即处死他;恐怕丧失威风和损害刑法,就要由此发生了!”张温仍然不肯采取行动,对孙坚说:“您暂且回到座位上,不然董卓要怀疑我们。”
孙坚就起身出去了。边章、韩遂听说朝廷大军将要来到,部下分离逃散,都请求投降。大军撤回后,朝廷的议论认为军队并未与敌人交锋,所以不进行封赏;但是官员们听说孙坚列举董卓三条罪状,劝张温斩了他,无不赞叹。于是朝廷任命孙坚为议郎。
当时长沙郡的叛匪首领区星自称将军,拥有一万多人马,四处攻打城池;朝廷又任命孙坚为长沙郡太守。他到任后,亲自率领将士,实施计谋;个把月内,就击溃区星等人。又有周朝、郭石带着同党在零陵、桂阳郡造反,与区星呼应;孙坚又越过郡界前去跟踪追击,使得以上三个郡的社会秩序平静下来。汉朝根据孙坚的前后功劳,封他为乌程侯。
汉灵帝驾崩之后,董卓专断朝政,在京城任意横行。于是各地州郡都发动义军,要讨伐董卓。孙坚也在长沙举兵。荆州刺史王叡,素来对孙坚无礼,孙坚带兵经过时,把王叡杀死。等到孙坚到达南阳郡时,手下已有几万人马。南阳郡太守张咨听说大军到达后,若无其事并不重视。孙坚就以牛和酒作为礼品送给张咨。第二天,张咨也带着礼物来回访。孙坚摆酒招待,酒酣耳热之际,长沙郡的主簿进来给孙坚报告说:“此前我们曾发公文到南阳郡说大军将要经过,而现在这里道路没有修好,军用的粮食物资没有备办;请逮捕该郡的主簿,追问原因!”张咨一听,大为恐惧而想离开;然而房屋四周都有兵士包围无法出去。过了一会儿,这位主簿又进来报告说:“南阳郡的太守有意造成义军的滞留,使得国贼不能及时讨伐;请逮捕他出去,依照军法处置!”说完立即把张咨拖到军营大门斩首。南阳郡内大为震恐,孙坚的要求没有哪一条得不到满足。
孙坚向前来到鲁阳,与袁术相见;袁术上表推举他代理破虏将军职务,兼任豫州刺史。于是孙坚在鲁阳县训练军队。
在要进兵讨伐董卓的时候,孙坚派破虏将军下属的长史公仇称,带着豫州的兵曹从事回州政府催运军粮;他在鲁阳城的东门外搭起帐篷,设宴为公仇称送行,官员们都来赴会。不料这时董卓派了几万步兵、骑兵前来迎战孙坚,先头的几十名轻骑兵已经杀到鲁阳。孙坚得知后仍然依次斟酒说笑,同时下令部下:“整顿队伍,不准乱动!”后来敌军骑兵逐渐增多,孙坚才慢慢结束宴会,由仪仗队做前导进城。并对左右的人说:“刚才我之所以不马上起身进城的原因,是怕士兵相互踩踏,使你们诸位进不了城啊。”董卓的士兵看到孙坚的队伍十分整齐,不敢攻城,撤退回去了。
孙坚随即转移到梁县东面驻扎,结果遭到董卓军队的大举进攻;孙坚只带了数十名骑兵,突围而出。他平常爱戴红色毡帽,这时他脱下帽子,让心腹将领祖茂戴上。董卓的骑兵争着去追祖茂,所以孙坚得以从小路逃跑脱险。祖茂被追得走投无路,只好下得马来,把红毡帽戴在坟地中间一根烧断的木柱上,然后潜伏在草丛当中。董卓的骑兵望见后,把木柱包围了好几层;等到走近之后才发觉是一截木柱,于是掉头离开。
这边孙坚逃脱之后又重新招聚军队,在阳人与敌军展开激战;结果把敌军打得落花流水,当场斩了董卓的都督华雄等人。
这时,有人在袁术面前说孙坚的坏话;袁术怀疑他,不给他运送军粮。阳人,距袁术的驻地鲁阳有一百多里;孙坚连夜骑马赶去见袁术,在地上比划着说明情况,对袁术说:“我之所以奋不顾身在前方冲杀,是想上为国家讨伐奸贼,下为将军报家族被董卓诛杀的深仇;我孙坚与董卓,又没有直系亲属被杀的仇恨。而将军听了谗言,反而对我产生了猜疑!”袁术听了很是局促不安,马上调发了军粮,孙坚随即回转驻地。
董卓畏惧孙坚的勇猛雄壮,于是派将军李傕等人来请求和好亲善;让孙坚列举子弟可以担任州刺史、郡太守的,答应上表朝廷后任用。孙坚说:“董卓违背天意大逆不道,颠覆朝廷;而今不诛灭你的三族,把你的头砍下来悬挂起向四海展示,我将死不暝目!怎么会与你和好亲善!”他又挥兵推进到大谷关,距洛阳只有九十里。
董卓只好下令把都城向西迁入函谷关,并放火焚烧洛阳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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