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原文】

评曰：诸葛亮之为相国也：抚百姓，示仪轨¹仪轨：礼仪法规。；约官职²约：精简。，从权制³权制：#-666ff;乎时宜的制度。；开诚心，布公道；尽忠益时者，虽仇必赏；犯法怠慢者，虽亲必罚；#-666hh;罪输情者，虽重必释⁴输情：表示（悔改的）诚意。；游辞巧饰者⁵游辞：花言巧语。，虽轻必戮；善无微而不赏，恶无纤而不贬；庶事精练，物理其本⁶理其本：从根本上治理。；循名责实，虚伪不齿。终于邦域之内，咸畏而爱之，刑政虽峻而无怨者，以其用心平而劝戒明也。可谓识治之良才，管、萧之亚匹矣！然连年动众，未能成#-666ii;；盖应变将略，非其所长欤⁷非其所长：此处“应变将略非其所长”的评价，并非出自陈寿真心。司马懿生前与诸葛亮对垒，曾对诸葛亮有“好兵而无权变”的公开评价。陈寿著书在西晋武帝时，此时司马懿的评语，不仅是当事#-666aa;的权威认定，更上升为先祖皇帝钦定的“金口玉言”，陈寿不能不采纳。？（一）

【裴注】

（一）《袁子》曰：“或问：‘诸葛亮何如#-666aa;也？’袁子曰：‘张飞、关羽与刘备俱起，爪牙腹心之臣，而武#-666aa;也。晚得诸葛亮，因以为佐相，而群臣悦#-666hh;，刘备足信、亮足重故也。及其受六尺之孤，摄一国之政，事凡庸之君；专权而不失礼，行君事而国#-666aa;不疑：如此，即以为君臣百姓之心欣戴之矣。行法严而国人悦#-666hh;，用民尽其力而下不怨。及其兵出入如宾，行不寇，刍荛者不猎，如在国中。其用兵也，止如山，进退如风；兵出之日，天下震动，而人心不忧。亮死至今数十年，国人歌思，如周人之思召公也。孔子曰“雍也可使南面”，诸葛亮有焉。’又问：‘诸葛亮始出陇右，南安、天水、安定三郡人反应之；若亮速进，则三郡非中国之有也，而亮徐行不进；既而官兵上陇，三郡复，亮无尺寸之#-666ii;，失此机。何也？’袁子曰：‘蜀兵轻锐，良将少，亮始出，未知中国强弱；是以疑而尝之。且大会者不求近#-666ii;，所以不进也。’曰：‘何以知其疑也？’袁子曰：‘初出迟重，屯营重复，后转降，未进兵欲战；亮勇而能斗，三郡反而不速应。此其疑征也。’曰：‘何以知其勇而能斗也？’袁子曰：‘亮之在街亭也，前#-666kk;大破，亮屯去数里，不救；官兵相接，又徐行。此其勇也。亮之行#-666kk;，安静而坚重；安静则易动，坚重则可以进退。亮法令明，赏罚信，士卒用命，赴险而不顾。此所以能斗也。’曰：‘亮率数万之众，其所兴造，若数十万之#-666ii;，是其奇者也；所至，营垒、井灶、圊溷、藩篱、障塞皆应绳墨；一月之行，去之如始至，劳费而徒为饰好。何也？’袁子曰：‘蜀人轻脱，亮故坚用之。’曰：‘何以知其然也？’袁子曰：‘亮治实而不治名，志大而所欲远。非求近速者也。’曰：‘亮好治官府、次舍、桥梁、道路，此非急务，何也？’袁子曰：‘小国贤才少，故欲其尊严也。亮之治蜀，田畴辟，仓廪实，器械利，蓄积饶；朝会不华，路无醉人。夫本立故末治，有余力而后及小事。此所以劝其功也。’曰：‘子之论诸葛亮，则有证也。以亮之才而少其功，何也？’子曰：‘亮，持本者也；其于应变，则非所长也，故不敢用其短。’曰：‘然则吾子美之，何也？’袁子曰：‘此固贤者之远矣，安可以备体责也。夫能知所短而不用，此贤者之大也，知所短，则知所长矣。夫前识与言而不中，亮之所不用也。此吾之所谓可也。’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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