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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文心雕龙》章句

本篇论述章、句的安排。全篇可分四段。第一段先是说明章句的意义和字、句、章、篇四者的相互关系。接着指出安章宅句,须注意妥善处理,前后关顾,做到“外文绮交,内义脉注”,前后之间,内容贯注,文辞照应。第二段讲每句的字数,说明文章以运用四言句、六言句为多,有时运用三言句、五言句加以调节。至于诗、颂等诗歌体,则二言、三言以至六言、七言句均有,但以四言为正体。刘勰认为一般文章多用四言句、六言句,反映了当时骈文流行、行文常用四字、六字句的实际情况。当时五言诗盛行,在诗坛已成主流,刘勰仍以四言为正体,则表现出他最推重《诗经》体式的保守观点。(《明诗》篇也有“四言正体”之句)第三段论诗赋等韵文的变换韵脚。说明前代作家,有的勤于换韵,有的则不然。认为换韵太快或百句不迁都不妥善。韵用于句末,换韵和韵文的分章有关,故于此篇加以讨论。第四段讲语助字或虚字。在说明诗赋中常用的“兮”字之后,又列举十二字,指出它们分别用于句首、句中、句尾,它们虽无意义,但在组合句子方面起了切实的作用。这段内容,反映了当时文人对虚字的认识。《镕裁》篇从全篇着眼,论谋篇之道,本篇论安排章句,《丽辞》以下诸篇,着重研讨用字造句。各篇在安排上是根据论述对象,由大及小。

夫设情有宅 ,置言有位 ;宅情曰章 ,位言曰句 。故章者,明也;句者,局也 。局言者,联字以分疆 ;明情者,总义以包体 :区畛相异 ,而衢路交通矣 。夫人之立言,因字而生句,积句而为章,积章而成篇。篇之彪炳 ,章无疵也 ;章之明靡 ,句无玷也 ;句之清英 ,字不妄也:振本而末从 ,知一而万毕矣 。夫裁文匠笔 ,篇有小大;离章合句,调有缓急;随变适会 ,莫见定准 。句司数字 ,待相接以为用;章总一义,须意穷而成体 。其控引情理 ,送迎际会 ,譬舞容回环 ,而有缀兆之位 ;歌声靡曼 ,而有抗坠之节也 。寻诗人拟喻 ,虽断章取义 ,然章句在篇,如茧之抽绪 ,原始要终 ,体必鳞次 。启行之辞 ,逆萌中篇之意 ,绝笔之言 ,追媵前句之旨 。故能外文绮交 ,内义脉注 ,跗萼相衔 ,首尾一体。若辞失其朋 ,则羁旅而无友 ;事乖其次 ,则飘寓而不安 。是以搜句忌于颠倒,裁章贵于顺序,斯固情趣之指归 ,文笔之同致也 。原文与解释 »

若夫章句无常 ,而字有条数 :四字密而不促 ,六字格而非缓 ,或变之以三五,盖应机之权节也 。至于诗颂大体 ,以四言为正,唯“祈父”、“肇禋”,以二言为句 。寻二言肇于黄世 ,“竹弹”之谣是也 ;三言兴于虞时 ,“元首”之诗是也 ;四言广于夏年 ,洛汭之歌是也 ;五言见于周代,《行露》之章是也 。六言七言,杂出《诗》、《骚》,两体之篇,成于西汉。情数运周 ,随时代用矣 。原文与解释 »

若乃改韵徙调 ,所以节文辞气 。贾谊、枚乘 ,两韵辄易 ;刘歆、桓谭 ,百句不迁 :亦各有其志也。昔魏武论赋 ,嫌于积韵 ,而善于贸代 。陆云亦称 :“四言转句,以四句为佳。” 观彼制韵,志同枚、贾,然两韵辄易,则声韵微躁 ;百句不迁,则唇吻告劳 ;妙才激扬 ,虽触思利贞,曷若折之中和 ,庶保无咎 。原文与解释 »

又诗人以“兮”字入于句限 ,《楚辞》用之,字出句外 。寻“兮”字成句,乃语助余声 。舜咏《南风》,用之久矣 ,而魏武弗好,岂不以无益文义耶?至于“夫”、“惟”、“盖”、“故”者,发端之首唱 ;“之”、“而”、“于”、“以”者,乃劄句之旧体 ;“乎”、“哉”、“矣”、“也”者,亦送末之常科 。据事似闲 ,在用实切 。巧者回运 ,弥缝文体 ,将令数句之外,得一字之助矣。外字难谬 ,况章句欤!原文与解释 »

赞曰:断章有检 ,积句不恒 。理资配主 ,辞忌失朋。环情草调 ,宛转相腾 。离合同异 ,以尽厥能 。原文与解释 »