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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文选》皇甫士安

皇甫谧(215—282),原名静,字士安,自号玄晏先生,安定朝那(今宁夏固原)人。西晋名儒、文学家。少不好学,游荡无度,后为叔母所教,始立志勤学,博览群籍。后得风痹疾,仍手不释卷,时人谓之“书淫”。魏末,郡举孝廉,相国征召,皆不行。入晋,武帝屡下诏敦逼,先后召为太子中庶子、议郎、著作郎,司隶校尉刘毅请为功曹,皆以疾辞,竟终身不仕。名高当世,挚虞等皆出其门下。所著诗、赋、诔、颂等甚多,又著有《帝王世纪》《年历》和《高士》《逸士》《列女》等传。《隋书·经籍志》著录有集二卷,已佚。

三都赋序一首

左思《三都赋》是西晋大赋的名篇。“三都”指魏都邺城、蜀都成都和吴都建业。此赋写作时间据说长达十年,以内容丰博与辞藻宏丽见《晋书·左思传》)。但《世说新语·文学》注引《左思别传》则认为并无此事,《晋书·左思传》说左思在写《三都赋》前,曾“诣著作郎张载访岷邛之事”,而张载去蜀及返洛的时间,已在皇甫谧死后,这也给这篇序的著者问题留下了疑问。曹道衡根据“《世说》注所引《蜀都赋》文字,有今本所无者”的情况,认为“可能是作者在十年中屡易其稿,由皇甫谧作序的是他的初稿,而今本是后来所改”(见《汉魏六朝辞赋》,上海古籍出版社1989年版),有一定道理。序文称颂了《三都赋》的成就,论述了辞赋源流,概括了赋在艺术表现上的特色,是晋代值得重视的论赋之作。

玄晏先生曰:古人称“不歌而颂谓之赋”。然则赋也者,所以因物造端,敷弘体理,欲人不能加也。引而申之,故文必极美;触类而长之,故辞必尽丽。然则美丽之文,赋之作也。昔之为文者,非苟尚辞而已,将以纽之王教,本乎劝戒也。原文与解释 »

自夏殷以前,其文隐没,靡得而详焉。周监二代,文质之体,百世可知。故孔子采万国之风,正雅颂之名,集而谓之诗。诗人之作,杂有赋体。子夏序诗曰:“一曰风,二曰赋。”故知赋者,古诗之流也。至于战国,王道陵迟,风雅寝顿,于是贤人失志,辞赋作焉。是以孙卿、屈原之属,遗文炳然,辞义可观。存其所感,咸有古诗之意;皆因文以寄其心,托理以全其制,赋之首也。及宋玉之徒,淫文放发,言过于实,夸竞之兴,体失之渐,风雅之则,于是乎乖。逮汉贾谊,颇节之以礼。自时厥后,缀文之士,不率典言,并务恢张。其文博诞空类,大者罩天地之表,细者入毫纤之内;虽充车联驷,不足以载;广夏接榱,不容以居也。其中高者,至如相如《上林》,扬雄《甘泉》,班固《两都》,张衡《二京》,马融《广成》,王生《灵光》,初极宏侈之辞,终以约简之制,焕乎有文,蔚尔鳞集,皆近代辞赋之伟也。若夫土有常产,俗有旧风,方以类聚,物以群分。而长卿之俦,过以非方之物,寄以中域;虚张异类,托有于无;祖构之士,雷同影附;流宕忘反,非一时也。原文与解释 »

曩者汉室内溃,四海圮裂。孙、刘二氏,割有交、益;魏武拨乱,拥据函夏。故作者先为吴、蜀二客,盛称其本土险阻瑰琦,可以偏王,而却为魏主,述其都畿,弘敞丰丽,奄有诸华之意。言吴、蜀以擒灭比亡国,而魏以交禅比唐虞,既已著逆顺,且以为鉴戒。盖蜀包梁、岷之资,吴割荆南之富,魏跨中区之衍,考分次之多少,计殖物之众寡,比风俗之清浊,课士人之优劣,亦不可同年而语矣。二国之士,各沐浴所闻,家自以为我土乐,人自以为我民良,皆非通方之论也。作者又因客主之辞,正之以魏都,折之以王道。其物土所出,可得披图而校;体国经制,可得按记而验:岂诬也哉!原文与解释 »