臣伏以为犬马之诚不能动人，譬人之诚不能动天。崩城、陨霜，臣初信之；以臣心况，徒虚语耳。若葵藿之倾叶，太阳虽不为之回光，然终向之者，诚也。臣窃自比葵藿，若降天地之施，垂三光之明者，寔在陛下。臣闻《文子》曰：“不为福始，不为祸先。”今之否隔，友于同忧，而臣独唱言者，何也？窃不愿于圣代，使有不蒙施之物。有不蒙施之物，必有惨毒之怀，故《柏舟》有“天只”之怨，《谷风》有“弃予”之叹。伊尹耻其君不为尧舜，孟子曰：“不以舜之所以事尧事其君者，不敬其君者也。”臣之愚蔽，固非虞、伊；至于欲使陛下崇光被时雍之美，宣缉熙章明之德者，是臣??之诚，窃所独守，寔怀鹤立企伫之心。敢复陈闻者，冀陛下傥发天聪而垂神听也！原文解释
【原文】
臣伏以为犬马之诚不能动人，譬人之诚不能动天。崩城
1崩城：传说春秋时，齐大夫杞梁战死在莒（jǔ）城，他的妻子向城而哭，非常哀恸，城墙为之崩塌。事见《列女传·齐杞梁妻》。陨霜：传说战国时邹衍尽忠于君，燕惠王信谗言而将他囚#-666mm;起来，邹衍仰天而哭，正夏而天降霜。事见《淮南子》。、陨霜，臣初信之；以臣心况，徒虚语耳。若葵藿之倾叶，太阳虽不为之回光，然终向之者，诚也。臣窃自比葵藿，若降天地之施，垂三光2三光：指日、月、星。之明者，寔在陛下。臣闻《文子》曰：“不为福始，不为祸先。”3“臣闻”几句：《文子·九守》指出：“与道为际，与德为邻。不为福始，不为祸先。”文子，相传是老子的弟子。曹植引《文子》的话，是表明自己先于诸王陈表陛下，不是为了得福，也不是为了取祸。今之否4否：否（bǐ），闭塞不通。隔，友于5友于：指兄弟。《论语·为政》：“子曰：‘《书》云：孝乎惟孝，友于兄弟，施于有政。’”（孔子所引不见《尚书》中，只见于伪《古文尚书·君陈》中）同忧，而臣独唱言者，何也？窃不愿于圣代，使有不蒙施之物。有不蒙施之物，必有惨毒之怀，故《柏舟》有“天只”之怨6《柏舟》有“天只”之怨：《诗经·鄘风·柏舟》：“母也天只，不谅#-666aa;只！”天，指父亲。只，语助词。诗意是说，父母尚不相信人。，《谷风》有“弃予”之叹7《谷风》有“弃予”之叹：《诗经·小雅·谷风》：“将安将乐，女转弃予。”诗意是说，丈夫将安乐的时候，反将我抛弃。。伊尹耻其君不为尧舜8伊尹耻其君不为尧舜：意思是说伊尹助汤，不能使其君如尧舜，他的心里就感到羞耻，有如被#-666aa;鞭挞于市一样。伊尹，商汤贤臣，名挚。《尚书·说命》：“昔先正保衡（指伊尹），作我先王，乃曰：‘予弗克俾厥后惟尧舜，其心愧耻，若挞于市。’”，孟子曰：“不以舜之所以事尧事其君者，不敬其君者也。”9“不以”二句：《孟子·离娄》：“不以舜之所以事尧事君，不敬其君者也。”臣之愚蔽10蔽：昏昧。此意同“暗”。，固非虞、伊；至于欲使陛下崇光被时雍之美11使陛下崇光被时雍之美：《尚书·尧典》：“光被四表，格于上下。”“黎民于变，时雍。”雍，和。，宣缉熙章明之德者12宣缉熙章明之德者：《诗经·周颂·维清》：“维清缉熙，文王之典。”缉熙，光明。，是臣??之诚13注解[13]：[img alt="生僻字_古文自编4858号"]/pic/texts/xwxxc-c8v8.png[/img]（lóu）：勤恳，恭敬。，窃所独守，寔怀鹤立14鹤立：如鹤之企足延颈而立，有翘首企望之意。《战国策·楚策》载，吴与楚战，吴入郢，棼冒勃苏赢粮潜行，“七日而薄秦王之朝，隺立不转”。企，企足，举踵的意思。伫，伫望。企伫之心。敢复陈闻者，冀陛下傥15傥：傥（tǎng），或许。天聪：言帝王视听聪明，是敬辞。发天聪而垂神听也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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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认为犬马的诚心是不能够感动#-666aa;的，譬如#-666aa;的诚心是不能感动天的一样。相传城墙为杞梁妻恸哭而崩塌，盛夏因邹衍仰天大哭而降霜，我当初也曾相信；但用我的诚心去对照，那只不过是虚妄的话罢了。若葵藿倾向太阳，太阳虽不为它回光，但它始终向着太阳，是因为它心诚。我私下自比过葵藿，假如能降赐天地般的恩惠，施与日月星辰般的光明，确实在陛下了。我听说《文子》中曾说过：“不为福始，不为祸先。”现在消息隔绝不通，兄弟同忧，而我#-666ll;自带头陈表上言，为什么呢？我心里不希望在圣明的时代还有不曾受到恩惠的地方。有不曾受到恩惠的地方，一定会滋生惨毒的心理，所以《柏舟》才有“母也天只，不谅#-666aa;只”的悲怨，《谷风》才有“将安将乐，女转弃予”的慨叹。伊尹以不能使其君成为尧舜而感到愧耻，孟子说：“不像舜辅佐尧那样辅佐君王，就不是真正敬重他的君王。”我本愚昧，固然不如虞舜、伊尹贤明；至于要使陛下盛大的光芒及于天下，呈现时和之美，宣扬陛下光明显著的#-666ii;德，这也是我对陛下的??忠诚，私下#-666ll;守封地，实际上怀有鹤立伫望圣恩之心。敢于再次陈述己见闻于陛下，是希望陛下或许能发天聪而听听这些意见啊！
| 原文 | 翻译 |
臣伏以为犬马之诚不能动人，譬人之诚不能动天。崩城、陨霜，臣初信之；以臣心况，徒虚语耳。若葵藿之倾叶，太阳虽不为之回光，然终向之者，诚也。臣窃自比葵藿，若降天地之施，垂三光之明者，寔在陛下。臣闻《文子》曰：“不为福始，不为祸先。”今之否隔，友于同忧，而臣独唱言者，何也？窃不愿于圣代，使有不蒙施之物。有不蒙施之物，必有惨毒之怀，故《柏舟》有“天只”之怨，《谷风》有“弃予”之叹。伊尹耻其君不为尧舜，孟子曰：“不以舜之所以事尧事其君者，不敬其君者也。”臣之愚蔽，固非虞、伊；至于欲使陛下崇光被时雍之美，宣缉熙章明之德者，是臣??之诚，窃所独守，寔怀鹤立企伫之心。敢复陈闻者，冀陛下傥发天聪而垂神听也！ | 我认为犬马的诚心是不能够感动#-666aa;的，譬如#-666aa;的诚心是不能感动天的一样。相传城墙为杞梁妻恸哭而崩塌，盛夏因邹衍仰天大哭而降霜，我当初也曾相信；但用我的诚心去对照，那只不过是虚妄的话罢了。若葵藿倾向太阳，太阳虽不为它回光，但它始终向着太阳，是因为它心诚。我私下自比过葵藿，假如能降赐天地般的恩惠，施与日月星辰般的光明，确实在陛下了。我听说《文子》中曾说过：“不为福始，不为祸先。”现在消息隔绝不通，兄弟同忧，而我#-666ll;自带头陈表上言，为什么呢？我心里不希望在圣明的时代还有不曾受到恩惠的地方。有不曾受到恩惠的地方，一定会滋生惨毒的心理，所以《柏舟》才有“母也天只，不谅#-666aa;只”的悲怨，《谷风》才有“将安将乐，女转弃予”的慨叹。伊尹以不能使其君成为尧舜而感到愧耻，孟子说：“不像舜辅佐尧那样辅佐君王，就不是真正敬重他的君王。”我本愚昧，固然不如虞舜、伊尹贤明；至于要使陛下盛大的光芒及于天下，呈现时和之美，宣扬陛下光明显著的#-666ii;德，这也是我对陛下的??忠诚，私下#-666ll;守封地，实际上怀有鹤立伫望圣恩之心。敢于再次陈述己见闻于陛下，是希望陛下或许能发天聪而听听这些意见啊！ |
【原文注释】
〔1〕崩城：传说春秋时，齐大夫杞梁战死在莒（jǔ）城，他的妻子向城而哭，非常哀恸，城墙为之崩塌。事见《列女传·齐杞梁妻》。陨霜：传说战国时邹衍尽忠于君，燕惠王信谗言而将他囚#-666mm;起来，邹衍仰天而哭，正夏而天降霜。事见《淮南子》。
〔2〕三光：指日、月、星。»
〔3〕“臣闻”几句：《文子·九守》指出：“与道为际，与德为邻。不为福始，不为祸先。”文子，相传是老子的弟子。曹植引《文子》的话，是表明自己先于诸王陈表陛下，不是为了得福，也不是为了取祸。»
〔4〕否：否（bǐ），闭塞不通。
〔5〕友于：指兄弟。《论语·为政》：“子曰：‘《书》云：孝乎惟孝，友于兄弟，施于有政。’”（孔子所引不见《尚书》中，只见于伪《古文尚书·君陈》中）
〔6〕《柏舟》有“天只”之怨：《诗经·鄘风·柏舟》：“母也天只，不谅#-666aa;只！”天，指父亲。只，语助词。诗意是说，父母尚不相信人。
〔7〕《谷风》有“弃予”之叹：《诗经·小雅·谷风》：“将安将乐，女转弃予。”诗意是说，丈夫将安乐的时候，反将我抛弃。
〔8〕伊尹耻其君不为尧舜：意思是说伊尹助汤，不能使其君如尧舜，他的心里就感到羞耻，有如被#-666aa;鞭挞于市一样。伊尹，商汤贤臣，名挚。《尚书·说命》：“昔先正保衡（指伊尹），作我先王，乃曰：‘予弗克俾厥后惟尧舜，其心愧耻，若挞于市。’”
〔9〕“不以”二句：《孟子·离娄》：“不以舜之所以事尧事君，不敬其君者也。”
〔10〕蔽：昏昧。此意同“暗”。
〔11〕使陛下崇光被时雍之美：《尚书·尧典》：“光被四表，格于上下。”“黎民于变，时雍。”雍，和。
〔12〕宣缉熙章明之德者：《诗经·周颂·维清》：“维清缉熙，文王之典。”缉熙，光明。
〔13〕：
（lóu）：勤恳，恭敬。
〔14〕鹤立：如鹤之企足延颈而立，有翘首企望之意。《战国策·楚策》载，吴与楚战，吴入郢，棼冒勃苏赢粮潜行，“七日而薄秦王之朝，隺立不转”。企，企足，举踵的意思。伫，伫望。
〔15〕傥：傥（tǎng），或许。天聪：言帝王视听聪明，是敬辞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