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原文】

嗟乎！光于四表¹四表：四方极远之地。，德莫富焉；王²王：指周成王。叔父：指周公。周公为武王之弟，于成王为叔父。曰叔父，亲莫昵³昵：亲近。焉；登帝大位，功莫厚焉；守节没齿⁴没齿：至死。，忠莫至焉。而倾侧颠沛，仅而自全⁵“而倾侧”二句：吕延济注：“周公为群叔流言，霍光有芒刺之惧，故皆时危势劣，方而得自全也。”倾侧，犹倾危。颠沛，倾覆，倾危。。则伊生抱明允以婴戮⁶伊生抱明允以婴戮：伊尹佐汤灭夏，综理国事，连保汤、外丙、中壬三朝。后太甲继位，破坏商汤法制，伊尹把他放逐到桐宫，三年后迎之复位。一说伊尹放逐太甲，自立七年，后太甲逃回王都，把伊尹杀死。伊生，伊尹。明允，明达守信。婴，遭受。，文子怀忠敬而齿剑⁷文子怀忠敬而齿剑：文子，即文种，春秋末越国大夫，字伯禽，一作“子禽”，楚国郢（今湖北江陵西北纪南城）#-666aa;。与范蠡一同辅佐越王，出计灭吴。#-666ii;成，范蠡引退，并写信劝他早日离去。文种称病不朝，被人诬陷，越王勾践赐剑令自杀。齿，当，及。，固其所⁸固其所：李周翰注：“言明信忠敬之道#-666aa;之本也，以此而死，固为人臣所疑也。”也。因斯以言，夫以笃⁹笃：厚。穆：和睦。圣穆亲，如彼之懿¹⁰懿：美。李善注：“谓周公也。”，大德至忠¹¹大德至忠：张铣注：“谓伊尹、文种、霍光也。”，如此之盛，尚不能取信于人主之怀，止谤于众多之口，过此以往，恶¹²恶：恶（wū），怎么，哪里。睹其可！安危之理，断可识矣。又况乎饕大名以冒道家之忌¹³饕大名以冒道家之忌：饕（tāo）大名以冒道家之忌，刘良注：“道家所以为忌，富贵而骄也；圣哲所难，其志不易。”饕，贪。，运短才而易圣哲所难者哉！身危由于势过，而不知去势以求安；祸积起于宠盛，而不知辞宠以招福。见百姓之谋己，则申宫警守¹⁴申宫警守：《春秋左传·成公十六年》：“公待于坏[img alt="生僻字_古文自编5056号"]/pic/texts/xw6c8-v0v6.png[/img]，申宫儆备，设守而后行。”申宫，即司宫，守宫，防护宫室。申，古与“司”常互用，守护之义。警守，加强守备。，以崇不畜¹⁵畜：吕向注：“积也。言无积德也。”之威；惧万民之不服，则严刑峻制¹⁶峻制：峻法，严酷的法令。，以贾¹⁷贾：买，招致。伤心之怨。然后威穷乎震主¹⁸震主：使帝王恐惧。，而怨行乎上下。众心日陊¹⁹陊：陊（duò），崩坏。，危机将发，而方偃仰²⁰偃仰：俯仰，为悠然自得之貌。瞪眄（miǎn）：为意气盛貌。瞪，直视。眄，斜视。瞪眄，谓足以夸世²¹夸世：吕延济注：“谓夸其#-666ii;能于时世也。”，笑古人之未工²²工：善。李周翰注：“笑古#-666aa;之道未尽善也，而不知己事拙之甚也。”，亡己事之已拙，知曩²³曩：曩（nǎng），过去。矜：夸耀。勋之可矜，暗成败之有会²⁴会：时机，机会。。是以事穷运尽，必于颠仆²⁵颠仆：倾倒。；风起尘合，而祸至常酷也。圣人忌功名之过己²⁶过己：吕延济注：“谓虚有大名而才不足也。”，恶宠禄之逾²⁷逾：超过。量，盖为此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