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汉纪四十一 翻译 第6节

零昌分兵袭击益州,朝廷派中郎将尹就进行征讨。

夏季四月丙午日,立贵人荥阳人阎氏为皇后。阎皇后生性善妒,宫女李氏诞下皇子刘保,阎皇后就将她毒死。

五月,京城洛阳发生旱灾,河南及十九个郡和封国爆发蝗灾。

六月丙戌日,太尉司马苞去世。

秋季七月辛巳日,任命太仆泰山人马英担任太尉。

八月,辽东郡鲜卑人围困无虑县。九月,又袭击夫犁营,将县令杀死。

壬午晦日,发生了日食。

尹就征讨和羌军串通的吕叔都等,蜀郡人陈省、罗横应募将吕叔都刺杀。朝廷封陈、罗二人为侯爵,并赏赐财物。

颁布诏书下令屯骑校尉班雄驻守在三辅。班雄是班超之子。命令左冯翊司马钧暂代征西将军一职,指挥关中各郡八千多名郡兵。庞参带领羌、胡兵七千多人,与司马钧分路进军,一同征讨零昌。庞参军抵达勇士以东,被杜季贡击败,庞参撤退。司马钧孤军奋进,攻破丁奚城,杜季贡带领兵众假装逃跑。司马钧命令右扶风仲光等带领士兵收割羌人的庄稼,仲光等却没有听从司马钧的调遣,把兵力分散开,深入敌人内部。于是羌人设下埋伏,拦腰阻击仲光。司马钧在城中得知消息,十分愤怒,不肯支援。冬季十月乙未日,仲光等惨败,全军覆没,三千多人阵亡。司马钧因此逃回内地。庞参既然没有能够按时抵达约定地点,就宣称生病,撤退返回。司马钧和庞参全都被弹劾有罪,召回京城,批捕下狱。司马钧自杀。当时,度辽将军梁慬也因为遭到弹劾而被判有罪。校书郎中、扶风人马融上书说,庞参、梁慬机警有才能,应该宽恕过失,让他们立功赎罪。于是朝廷下诏赦免庞参、梁慬,命令马贤接替庞参,兼任护羌校尉,重新委任任尚为中郎将,替代班雄驻守三辅。

怀县县令虞诩对任尚提议道:“依照兵法,弱小的不去攻击强大的,走的不去追赶飞的,这是自然之理。如今羌兵全都骑马,每天可以前进几百里,来时如同急风骤雨,离开时如同离弦飞箭,但是我军以步兵追击,绝对不可能追上的。所以,尽管集结二十多万兵力,旷日持久,但是一直没有取胜。我为你打算,倒不如让各郡郡兵复员,让他们每人拿出数千钱,二十个人合买一匹马,这样就可以用一万骑兵去驱赶数千敌寇,尾追截击,羌人自然无路可走。既方便了百姓,也对战事有利,大功就可以告成了。”于是任尚依照虞诩的提议上书,被朝廷采纳。任尚派轻骑兵在丁奚城击败了杜季贡。

邓太后听闻虞诩有将帅的才能,就任命他为武都郡太守。几千羌军在陈仓崤谷集结阻拦虞诩。虞诩得知后,立即下令部队停止前行,宣称:“我已经上书请求支援,等援兵到达后,再动身出发。”羌军听说之后,就分头到邻县去抢劫。虞诩趁着羌军兵力分散的时机,日夜兼程,前进了一百多里。他让官兵每个人作两个灶,以后每天增加一倍。于是羌军不敢靠近。有人问虞诩:“从前孙膑采用过减灶的策略,但是您却增加灶的数量,兵法说每日行军不应该超过三十里,以此保存体力,防备不测,但是您如今却每天行军将近二百里,这是什么原因?”虞诩说:“敌军士兵多,我军士兵少,要是走得慢了容易被追上,走得快了对方就难以打探到我军的底细。敌军看到我军的灶数每天增多,一定认为郡兵已经前来接应。我军人数多,行动又快,敌军必定不敢追赶。孙膑故意对敌人示弱,现在我故意对敌人示强,这是因为局势不同的缘故。”虞诩抵达郡府之后,兵员不足三千,但是羌军有一万多人,围攻赤亭达几十天。虞诩给部队下令,不允许使用强弩,只许偷偷使用小弩。羌人误认为汉军弓弩力量微弱,不能射到自己,于是集中兵力猛烈攻击。虞诩因此命令每二十只强弩就集中射一个敌人,射无不中。羌军十分震惊,纷纷退下。虞诩乘胜出城奋战,杀伤许多敌人。第二天,他将全部兵力集中起来,命令他们先从东门出城,之后再从北门进城,之后改换衣服,往复循环很多次。羌人不知道城中到底有多少汉军,于是越发惶恐不安。虞诩分析羌军就快要撤走了,就偷偷派五百多人在河道浅水处设下埋伏,把守羌军的逃路。羌军果然大规模奔逃,汉军借机偷袭,大败羌军,杀敌擒虏数量非常多。羌军自此溃败离散。虞诩因此查看研究地形,修建营堡一百八十处,并将流亡的百姓全都召回,救济贫民,开通水路运输。虞诩刚刚到任的时候,谷价一千钱每石,盐价八千钱每石,只有户口一万三千户。而在任三年以后,米价八十钱每石,盐价四百钱每石,居民猛地增至四万余户。人人富足,家家丰裕,从此一郡平安。

十一月庚申日,有十个郡和封国发生地震。

十二月,武陵郡澧中蛮人反叛,被州郡官府平定。

己酉日,罢免司徒夏勤。

庚戌日,任命司空刘恺为司徒,任命光禄勋袁敞为司空。袁敞是袁安之子。

前虎贲中郎将邓弘去世。邓弘生性勤俭朴素,专研欧阳氏注释的《尚书》,曾经在宫中教授安帝。有关部门建议追赠邓弘为骠骑将军,位居特进,同时封为西平侯。邓太后考虑到邓弘往日的志向,没有加赠官爵及衣服,只是赐一千万钱,一万匹布。邓弘的哥哥邓骘等人依旧坚决推辞,不肯接受。太后下诏,封邓弘的儿子邓广德为西平侯。下葬之前,主管部门再一次上奏,要求调集北军五营的轻车骑士护灵,礼仪比照西汉霍光的旧例。邓太后全都不准,只是批准使用白盖丧车,派两名骑士护卫,由邓弘的学生门徒送葬。后来,由于邓弘曾经做过安帝的老师,地位十分重要,将西平国的封土分割出来,封邓广德的弟弟邓甫德为都乡侯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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