国学666 » 《资治通鉴》 » 魏纪 » 魏纪七 > 魏纪七 翻译 > 第5节

魏纪七 翻译 第5节

春季正月,王基、州泰进攻吴国军队,都取得胜利,投降的有几千人。

二月,任命尚书令司马孚为司空。

夏季四月甲申日,任命王昶为征南大将军。

壬辰日,实行大赦。

太尉王淩听说吴人占领了涂水地区,想要借此发兵攻打,于是严加整顿各路军队,并上表请求讨伐吴军;但是朝廷没有批准。王淩派遣将军杨弘将废立君主的打算转告给兖州刺史黄华,但是黄华、杨弘却连名将此事报告给司马懿,司马懿便率领中军乘船走水路前往讨伐王淩,先下达赦免王淩的命令,然后又写信告诉王淩,不久大军突然抵达百尺堰。王淩自知大势已去,于是乘船独自出去迎接司马懿,派佐官王彧前去谢罪,送去官印、符节和斧钺。司马懿的军队抵达丘头,王淩反绑双手在背后,面向司马懿,跪立水边,司马懿依照诏书旨意让主簿给他松绑。

王淩已经得到赦免,加之依仗与司马懿是故交,也就不再猜疑,径直乘小船想要靠近司马懿。司马懿派人拦阻他,将船停在淮河中间,与司马懿的船相距十余丈。王淩心知这是因自己有罪而见外,于是远远地对司马懿说:“你就算随意写封书信召我,而我又怎敢不来,没想到你竟然率领大军前来!”司马懿说:“那是因为你不肯追随写信之人的缘故。”王淩说:“你辜负了我!”司马懿说:“我宁愿辜负你,也不能辜负了国家!”于是派遣步兵、骑兵六百人遣送王淩从西路回京师洛阳,王淩向司马懿索要棺钉,借以试探司马懿的意图,结果司马懿真的命人给他棺钉。五月甲寅日,王淩走到项县,终于服毒身亡。

司马懿抵达寿春,张式等人都自首了。司马懿严酷地将这件事追究到底,把每个有牵连的人都夷灭三族。挖开王淩、令狐愚的坟墓,劈开棺材,让尸体暴露在附近的城镇三日,烧了他们的官印、绶带、章服,最后将他们裸葬于地下。

当初,令狐愚还是平民百姓时,常胸怀高远之志,众人都认为令狐愚一定能够使令狐家族兴盛。只有同族的父辈弘农太守令狐卲一人认为:“令狐愚性情豪爽不受约束,不修养德行而志向高远,一定会令宗族覆灭。”令狐愚听了,心中非常不满。等到令狐卲担任虎贲中郎将时,令狐愚官位已经多次升迁,他在所任之处都很有名望。这时令狐愚从容地对令狐卲说:“过去曾听您说我不能继承宗族,如今您还有什么可说的呢?”令狐卲只是长久地注视着他并未回答,但却私下对妻子说:“令狐愚的性情度量仍然和以前一样。以我来看,他终究会令家族败亡,只是不知我能否活到受连累的那天,或许你们会赶上。”果然令狐卲死后十余年,令狐愚的家族被诛灭。

令狐愚在兖州时,征召山阳人单固为别驾,与治中杨康同为令狐愚的心腹。等到令狐愚死后,杨康应司徒的征召来到洛阳,泄露了令狐愚秘密谋划之事,令狐愚因此败露。司马懿到达寿春,见到单固,问他:“令狐愚反叛了吗?”回答说:“没有。”杨康举报的事情,与单固有牵连,于是逮捕了单固及其家属,都绑送到廷尉,拷问了几十次,单固都坚持说没有。司马懿逮捕了杨康,令他与单固当面对质,单固辞穷,于是辱骂杨康说:“你这老奴!既辜负了使君,又灭我家族,难道你能活吗!”杨康起初还希望自己能被封侯,后来因为供词有很多前后矛盾的地方,也被判斩首。临刑前,他们一同出狱,单固又大骂杨康说:“老奴!你活该受死。倘若死者有知,你将以什么面目在地下行走!”

诏令任命扬州刺史诸葛诞为镇东将军、都督扬州诸军事。

吴主立潘夫人为皇后,实行大赦,改年号为太元。

六月,赐死楚王曹彪。又逮捕了诸王公并安置在邺都,派有关的官吏监察,不准许他们与人交往。

秋季七月壬戌日,魏国皇后甄氏去世。

辛未日,任命司马孚为太尉。

八月戊寅日,舞阳宣文侯司马懿去世。诏令任命司马懿之子司马师担任抚军大将军,录尚书事。

当初,南匈奴人自称他的先祖本是汉室的外甥,于是就冒充刘氏。太祖曹操把单于呼厨泉扣留在邺都,将他的族人分成五部,居住在并州境内。左贤王刘豹,是单于於扶罗的儿子,担任左部统帅,所统领的部族实力最强。城阳太守邓艾上书说:“单于在内地,羌人无人统治,分分合合没有主脑。如今单于的威严逐渐衰弱,而外地的威势日益加重,因此对胡人就不可不严加戒备。听说刘豹的部族中有叛逆的胡人,可以趁着叛乱将其部落分割为二,以分散刘豹的势力。去卑的功绩显赫于前朝,但他的儿子却没能继承父业,应该加封他的儿子显赫的名号,让他居住在雁门。分裂他们的国家,削弱敌寇,追录他们往日的功勋,这是防御边境的长久之计。”又进言说:“羌胡之人与百姓杂居在一起,应该逐渐把他们分出去,让他们居住百姓编户之外,以便推行礼义廉耻的教化,阻塞奸邪作乱之路。”司马师全部采纳了他的意见。

吴国立节中郎将陆抗屯守在柴桑,前往建业治病。病愈将要回去之时,吴主流着眼泪与他分别,对他说:“我过去听信谗言,对你父亲在君臣大义上没有做到真诚纯厚,所以也有负于你;我前后诘问你父亲的诏书,全都焚毁消灭,不会再让人看到了。”

这时,吴主已经醒悟太子孙和是无罪的,冬季十一月,吴主祭祀南郊,回来后得了中风病,打算召孙和回来;但是全公主及侍中孙峻、中书令孙弘等坚持争辩说不能让孙和回来,于是没有召回。

吴主因为太子孙亮年幼,商讨可以托付国事之人,孙峻举荐大将军诸葛恪,认为他可以托付大事。吴主嫌弃诸葛恪刚愎自用,孙峻说:“当今朝廷大臣的才能,没有能赶得上诸葛恪的。”于是就召诸葛恪到武昌。诸葛恪临行之时,上大将军吕岱告诫他说:“现在正是多难之时,希望你每决定一件事前先想十次。”诸葛恪说:“过去季文子三思而后行,孔子说:‘只需思考两次就可以了。’而您却让我思考十次,这明显是认为我才能低劣!”吕岱无言以对,当时之人都认为他失言。

虞喜评论说:接受管理天下大事的委托,是最重的担子;以人臣的身份行使君主的权威,是最难的事情。一身兼任这两件事而日理万机,能够胜任的人极少。吕侯是国家的元老,经过深思熟虑,才以十思告诫他,却被认为是说他才能低劣而遭受拒绝;这是诸葛恪的疏漏,不具备机敏灵慧的地方!如果顺着十思的思想行事,广泛地征询了解当时社会的事务,听闻善言比雷声还迅速,采纳谏议比刮风还急,岂能丧身殿堂,死在凶恶小人的刀刃之下!世人看重他突出的辩才,欣赏他仓促之间的应对,而齿笑吕侯无言以对的浅陋,却不忧虑安危、不思索始终;这是只喜欢春天草木的繁华,而忘记秋天果实的甘甜爽口。过去魏人伐蜀,蜀人抵抗,精兵整装待发,而费祎却正在与来敏下棋,没有丝毫厌倦之意。来敏认为他一定能打败敌人,这是说他内心已经制定了高明的策略,因而外表毫无忧惧之色。况长宁认为君子大事临头就恐惧,善于谋划才能成功,蜀虽然是蕞尔小国,而且大敌当前,其所谋划的只能是坚守或者交战,怎能过于自负自傲,安然自如而没有忧患之意呢!这就是费祎的性情宽厚简慢,不提防细微之处,所以最终被投降的郭偱所害,这难道不是凶兆见于彼而灾祸成于此吗!过去听说长宁鉴别文伟,而如今看到诸葛恪拒绝吕侯,两件事大体相同,都足以成为后世的借鉴。

诸葛恪到达建业,在吴主卧室内拜见吴主,在床下接受诏命,以大将军的身份兼任太子太傅,孙弘兼任少傅;诏令有司各种事务一概听命于诸葛恪,只有生杀大事,事后需要报告。并为他制定了群官以及各部门拜见的礼仪,各有不同的规定。又任命会稽太守北海郡人滕胤担任太常。滕胤是吴主的女婿。

本篇未完,请继续下一节的阅读..

下一篇:周纪一 翻译