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宋纪三 翻译 第2节

北魏定州丁零首领鲜于台阳等两千多家反叛,进入西山,州郡无法讨伐。闰十月,北魏主派镇南将军叔孙建讨伐叛军。

十一月乙未朔日,出现日食。

北魏主到西河围猎。十二月甲申日,他返回宫中。

北凉河西王沮渠蒙逊讨伐西秦,来到磐夷,西秦相国乞伏元基等人率领骑兵一万五千人抵御他们。沮渠蒙逊回军攻打西平,西秦征虏将军出连辅政等人率领骑兵两千人前去援助。

刘宋秘书监谢灵运,自以为名望资历和才能都足以参与朝政。刘宋文帝刘义隆只器重他的文采,每次设宴只是让他陪同谈论和欣赏诗文罢了。王昙首、王华、殷景仁的名望和地位一向居于谢灵运之下,都受到信任和重用,谢灵运心中很不满意,多次称病不去朝廷值班,有时出城游玩,走出二百里,十几日也不回来,既不上表奏报,也不请假。文帝不想伤害大臣的面子,婉言劝说谢灵运自行辞官。谢灵运于是上奏表声称患病,文帝批准他休假,让他返回会稽。谢灵运还像往常一样游乐宴饮,被法司纠举,获罪被罢免官职。

这一年,师子国王刹利摩诃和天竺迦毗黎王月爱,都派使者带着奏表入朝进贡,奏表上的辞句都类似于佛经上的语言。

北魏镇远将军平舒侯燕凤去世。

六年(己巳,公元429年)

春季正月,刘宋王弘上奏表请求辞去扬州刺史、录尚书事等职务,让给彭城王刘义康,刘宋文帝刘义隆下达褒奖诏书而不批准他的请求。癸丑日,朝廷任命刘义康为侍中,都督扬、南徐、兖三州诸军事,司徒,录尚书事,兼任南徐州刺史。王弘和刘义康二人的官署都设置属吏统领卫兵,共同辅佐朝政。王弘经常生病,而且想要远离权势,每件事都推给刘义康处理,从此刘义康独掌朝廷内外事务。

刘宋朝廷又任命抚军将军江夏王刘义恭为都督荆、湘等八州诸军事,荆州刺史;任命侍中刘湛为南蛮校尉,代理府州事务。文帝写信给刘义恭,告诫他说:“天下形势困难,国家事务重要。虽然说现在是保守前人的基业,实际上也不容易。国家的兴衰安危,就在于我们了,怎么可以不感念王业的艰难而寻求治国的道理,怀着惊惧而身负重任呢!你的性情急躁偏激,心里所凝积的想法,就一定要做到。心里不是太想做的,受到外物影响就会反悔。这是最大的弊端,应该想着自我控制。卫青对士大夫以礼相待,对小人施以恩惠;西门豹、董安于,因改正不良习气而一齐受到赞美;关羽、张飞,因固执偏激而有同样的缺点。为人处事,应该深刻以此为鉴!如果有一天我不在了,太子年幼,司徒刘义康应当承担周公的大任,你也不能不尽到恭敬顺从的义务。到那个时候天下的安危,就取决于你们二人了。你一个月的私人开支不可以超过三十万钱,如果能比这个数目还节俭,就更好了。荆州的官舍,我大概熟悉,估计还不用改建,每天追求标新立异。大凡审讯案情要及时裁决,很难事先想到,这实在是一件困难的事情。到审讯的时候,要虚心听取各方陈述,千万不要把自己的喜怒强加于他人。能选择好的方面去做,美名就会归自己所有。不能一心想着自己裁决,来炫耀自己独断的英明!名号和车马服饰等器物应该特别谨慎和珍惜,不可以随便授予他人。对亲近的人封爵赏赐,尤其应该考虑定夺。我对于身边的人虽然少有恩惠,但是如果听说外面有人议论我,我也不认为他们说的不对。凭权势欺凌别人,别人不会顺服;凭借威望管教别人,别人不会厌恶。这是显而易见的了。歌舞女色和嬉戏游玩,不应该过分。赌博饮酒和捕鱼狩猎,一律不可以做。供自己使用的日常器物,都要有节制。奇特的服饰和珍异的器物,不应该鼓励制作。还应该多接见属吏。召见的次数少,他们和你就不亲近;不亲近,你就没有办法知道下级的情况;不知道下级的情况,又怎么会了解民间的事情呢!”

夏国的酒泉公赫连隽从平凉投奔北魏。

丁零部落首领鲜于台阳等人请求归降北魏,北魏主拓跋焘赦免了他们。

西秦出连辅政等人还没有赶到西平,北凉河西王沮渠蒙逊已经攻占西平,生擒太守麹承。

二月,西秦王乞伏暮末立妃子梁氏为皇后,立儿子乞伏万载为太子。

三月丁巳日,刘宋文帝刘义隆立皇子刘劭为太子。戊午日,实行大赦。

辛酉日,刘宋朝廷任命左卫将军殷景仁为中领军。文帝因为章太后很早就去世,侍奉外祖母苏氏十分谨慎。苏氏去世后,文帝亲临举哀,想要追封爵位,让群臣商议这件事。殷景仁认为自古没有相关制度,这才作罢。

当初,西秦尚书陇西人辛进跟随文昭王乞伏炽磐游览陵霄观,用弹弓射击飞鸟,却误中现在秦王乞伏暮末的母亲,打伤了她的脸。等到乞伏暮末登上王位,问母亲脸部受伤的原因,他的母亲把当时的情况告诉他。乞伏暮末很生气,杀死辛进及其五族亲属二十七人。

夏季四月癸亥日,刘宋朝廷任命尚书左仆射王敬弘为尚书令,临川王刘义庆为左仆射,吏部尚书济阳人江夷为右仆射。

当初,北魏太祖拓跋珪命令尚书邓渊撰写《国记》十几卷,还没写完就中止了。世祖拓跋焘又命令崔浩和中书侍郎邓颖等人继续写完,这就是《国书》三十卷。邓颖,邓渊的儿子。

北魏主拓跋焘将要攻打柔然汗国,在首都平城南郊练兵,先祭祀上天,然后部署排列战阵。朝廷内外的众大臣都不想打这一仗,保太后也坚决劝阻,只有崔浩赞成。

尚书令刘絜等人共同推举太史令张渊、徐辩向北魏主进言说:“今年是己巳年,是三阴之年,岁星突然靠近月亮,太白星出现在西方,不可以发兵出征,北伐一定会失败。即使取胜,也对主上不吉利。”群臣趁机一起称赞他们说:“张渊等人年少时曾经劝阻苻坚南伐,苻坚不听而导致失败,他所说的没有一件事不应验,不可以违背。”北魏主心里不高兴,诏令崔浩和张渊在他面前辩论。

崔浩质问张渊、徐辩说:“阳是恩德,阴是刑杀,所以出现日食要修持德行。出现月食要实施刑罚,轻的是在集市上处决犯人,重的是在原野上征讨敌人。现在出兵征讨有罪的国家,就是为了实施刑罚。我私下里观察天象,近年以来,月亮运行遮拦昴星,到现在还是这样。这表明,三年之内天子将会大破旄头星之国。蠕蠕、高车,都是旄头星的部众。希望陛下不要犹豫。”张渊、徐辩又说:“蠕蠕,是蛮荒以外没有用处的东西,得到他们的土地不能耕种而收获粮食,得到他们的百姓也不能当作臣民而役使,而且他们行动迅疾没有规律,很难取胜并且制服。为什么如此急迫,要动员人马去讨伐他们呢?”崔浩说:“张渊、徐辩谈论天道,还算是他们的本职工作,至于说到人事的形势,尤其不是他们所了解的。这是汉朝以来平常的言论,用在今天,完全不切实际。为什么呢?蠕蠕本来是国家北方的藩臣,后来背叛离去。现在我们要诛灭其罪魁祸首,收复善良的民众,让他们能够像以前一样为我们效力,不是毫无用处的。世间的人都认为张渊、徐辩精通数术,能够预知成败。我请求试着询问他们,过去统万城没有被攻克之前,有没有溃败的征兆?如果他们不知道,就是不懂数术;如果知道却不说,就是不够忠诚。”当时夏国前国主赫连昌也在座,张渊等人因为自己确实没有说过,惭愧地无法回答。北魏主拓跋焘非常高兴。

退朝后,公卿中有人埋怨崔浩说:“现在南方的敌人正在伺机侵犯,而我们却置之不顾兴兵北伐。如果蠕蠕逃到远处,我们前方没有收获,后面有强敌逼近,将要怎么处理呢?”崔浩说:“不会这样的。现在不率先打败蠕蠕,就没有办法对付南方的敌人。南方人自从听说我们攻取统万城以来,内心一直怀有恐惧,所以扬言出兵来保卫淮水以北地区。等到我们击败蠕蠕,往返期间,南方的敌人一定不敢行动。况且他们多为步兵而我们多为骑兵,他们能到北方来,我们也可以到南方去。对于他们来说这非常困难,对于我们来说还不算劳烦。况且南方和北方的风俗不同,水陆交通状况也有很大区别,即使我们把黄河以南地区让给他们,他们也不能守住。为什么这样说呢?凭借刘宋武帝刘裕的雄才大略,吞并关中地区,留下他的爱子镇守,派良将辅佐,手握精锐部队几万人,还是不能守住。最后全军覆亡,哭号的声音,到现在也没有停止。况且刘义隆现有的君臣无法和刘裕时代相比。主上英明威武,军队兵强马壮,他们如果真的打过来,就像是马驹牛犊与虎狼争斗一样,有什么可畏惧的呢!蠕蠕仰仗与我国距离遥远,认为我国的力量不足以制服他们,松弛懈怠已经很久了。所以夏季他们就解散部众去放牧,秋季牲畜肥壮才重新聚集起来,离开寒冷的地方迁徙到温暖的地方,南下劫掠。现在我们乘其不备出兵截杀,他们看到扬起的尘土后一定会惊慌逃散的。公马守护母马,母马依恋小马,驱赶的时候难以控制,找不到水源和草场,不超过几天,他们一定会聚集起来陷入困顿,我们就可以一举消灭他们。短时间的劳苦换来永久的安逸,这样的时机不可以放弃,我担心皇上没有这种想法。现在皇上已经下定决心了,为什么还要阻止呢!”寇谦之问崔浩说:“蠕蠕真的可以一举战胜吗?”崔浩回答说:“一定会战胜。只是担心众将领犹豫不决,瞻前顾后,不能利用胜利的形势深入敌境,导致无法一举获胜罢了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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