卷四 文帝纪第四 第3节
绛侯周勃犯罪,被逮捕,关进廷尉署诏狱。
文帝为自己建造顾成庙。
文帝五年(公元前175年)春天二月,发生地震。
文帝五年夏天四月,废除盗铸钱法令,重新铸造四铢钱(钱文仍为“半两”)。
文帝六年(公元前174年)冬天十月,桃树李树开花。
文帝六年十一月,淮南王刘长谋反,文帝废黜刘长的王位,将刘长贬谪至蜀地严道,在贬谪途中,刘长死在雍县。
文帝七年(公元173年)冬天十月,诏令不得擅自拘捕列侯的母亲、夫人、诸侯王的儿子以及二千石官员。
文帝七年夏天四月,大赦天下。
文帝七年六月癸酉,未央宫东阙门上的窗棂发生火灾。
文帝八年(公元前172年)夏天,封淮南厉王刘长的四个儿子为列侯。
有彗星出现在东方。
文帝九年(公元前171年)春天,发生大旱。
文帝十年(公元前170年)冬天,文帝乘坐御驾临幸甘泉宫。
这一年,将军薄昭去世(因罪而自杀)。
文帝十一年(公元前169年)冬天十一月,文帝乘坐御驾巡幸代国。文帝十一年春天正月,文帝从代国返回。
文帝十一年夏天六月,梁王刘揖去世。
匈奴入侵狄道(县)。
文帝十二年(公元前168年)冬天十二月,黄河在东郡决口。
文帝十二年(公元前168年)春天正月,赐诸侯王的女儿每人二千户食邑。
文帝十二年二月,文帝释放孝惠皇帝后宫中的美人,诏令她们可以在民间改嫁。
文帝十二年三月,开放关卡、渡口,免除通关需用的凭证。
文帝下诏说:“引导百姓从事百业,农业生产非常重要。朕要亲自率领百官耕田稼穑,为百姓做出表率。十多年来,如果没有开垦出来新的耕地,一年的收成就难以满足百姓生活的需要,百姓中会出现饥馁。农业生产重视的还不够,地方官吏对劝农事务抓得还不紧。朕已经多次颁发诏书,要求官吏每年督促百姓植树,效果很不理想,地方官员对朕的诏令贯彻不力,督促百姓的措施还要加强。农民的生活很苦,官吏们对这些体会不深,如何做好劝农工作?今年免去农民一半的田赋。”
文帝又下诏说:“孝悌,是天下百姓做人的根本;务农,是天下生存的大计;三老,是地方百姓向善的领袖;廉吏,是百姓操持正业的表率。朕非常重视这几个方面,以及负责这几项工作的官吏。现在一个上万家的县,怎么会找不出可以举荐的人才,这合乎常理吗?官吏举荐人才的措施还不到位。朕现在派出宫中谒者,到各地赏赐三老、孝子,每人帛五匹,悌者和力田(农村的劳模)每人帛二匹,地方官吏经过考查,属于廉洁的,二百石以上官吏,每人俸禄增加一百石或者增加帛三匹的奖励。在偏僻不易设置三老的地域,以户口统计数设置三老,选出孝悌做得好的百姓和力田(农业劳模),让他们对乡风民俗发挥引导作用。”
文帝十三年(公元前167年)春天二月甲寅,文帝下诏说:“朕亲自率领百官耕田,为天下人做出表率,籍田中的收获作为皇家的祭祀献礼,皇后亲自种桑养蚕,将所收获的丝茧做成皇家祭祀用的祭服,为种田、养蚕制定礼仪。”
文帝十三年夏天,文帝取消向神灵祷告祈福时,转移灾祸的秘祝(详情记载在《郊祀志》中)。五月,废除肉刑(详情记载在《刑法志》中)。
文帝十三年六月,文帝下诏说:“农业,是天下大事,怎么强调都不过分。现在农民勤恳务农,还要负担国家的租税、赋敛,种田人与经商的人没有区别,这样做对劝农不利。要减免种田人的田赋。赏赐鳏寡孤独者布、帛、绵絮,数量多少不等。”
文帝十四年(公元前166年)冬天,匈奴侵犯边郡,杀害北地郡都尉孙卬。文帝派出三位将军率领汉军驻扎在陇西郡、北地郡、上郡,任命中尉周舍为卫将军,任命郎中令张武为车骑将军,率领汉军驻扎在渭河北岸,有战车千乘,骑兵十万人。文帝亲自劳军,检阅军队,向军队重申军令,赏赐官兵。文帝甚至打算御驾亲征,群臣极力劝阻,文帝仍然坚持。薄皇太后出面阻止,文帝这才打消了念头。文帝于是拜东阳侯张相如为大将军,建成侯董赫、内史栾布为将军,率领汉军抗击匈奴,匈奴被击退。
文帝十四年春天,文帝下诏说:“朕有幸登上帝位,得以掌握牺牲、礼器,用来奉祀上天和祖宗。十四年来,几千个日日夜夜,以不敏不明的才能,在如此长的时间内君临天下,朕深感惭愧。为各个祭祀场所增加礼器。先王远施恩德,不求回报;祭祀鬼神,不为自己祈福;重贤臣,轻亲属;先百姓,后自身;光明正大,做到极致。而今朕听说祭祀的官员在念诵祝词时,把祝福的话语,全放在朕的身上,却没有想到百姓,朕深感惭愧。朕还有做的不到的地方,独享这些祝福的辞语,把百姓排斥在外,这增加了朕的不德。朕要求祭祀官员在祭祀时,要恭敬、诚恳,不要为朕说那么多的好话。”
文帝十五年(公元前165年)春天,黄龙在成纪县出现。文帝下诏,讨论举行郊祀大礼。公孙臣提出要明确衣服颜色,新垣平奏请要修建五帝祭庙(详情记载在《郊祀志》中)。当年夏天四月,文帝巡幸抵达雍县,开始祭祀五帝,大赦天下,重新修整名山大川古时举行祭礼的场所,命令有关官员按照季节进行祭祀。
文帝十五年九月,文帝下诏,诸侯王、公卿、郡守,要举荐品德贤良,敢于提出谏言的贤士,文帝要对他们亲自考察,对有用的谏言,加以采纳(详情记载在《晃错传》中)。
文帝十六年(公元前164年)夏天四月份,文帝在谓阳县祭祀五帝祠庙。
文帝十六年五月,文帝封齐悼惠王刘肥的六个儿子为诸侯王,封淮南厉王刘长的三个儿子为诸侯王。
文帝十六年秋天九月,有人献上玉杯,玉杯上刻有“人主延寿”的文字。文帝诏令天下百姓举行酒宴庆贺,第二年将纪元年号更改为后元。
文帝后元元年(公元前163年)冬天十月,新垣平诈献玉杯的事情被揭露,定为谋反罪,夷灭三族。
文帝后元元年春天三月,孝惠张皇后去世。
文帝下诏说:“近几年收成不好,兼有水旱疾疫灾害,朕深感忧虑。朕对事情不敏感,找不到发生问题的原因。是朕的政策有过失,有做的不当的地方?还是朕有违天道,没有利用好地利,处理好人事,祭祀鬼神还不够恭敬?为什么会这样?是任用政府官员花费过多,做了很多劳而无功的事情?为什么百姓赖以活命的粮食总是匮乏!朕琢磨着可以耕种的农田并没有减少,百姓的人口数量也没有增加,以人口来衡量土地,与古时相比,还有多余,而吃的粮食为什么就不够呢,原因究竟在哪里?是百姓从事商业太多,而专心务农的人太少,因为酿酒而使用了过多粮食,饲养六畜用粮太多?林林总总,举了这么多的例子,朕实在想不出问题究竟出在哪里。把这些事情交予丞相、列侯、二千石官员和博士们讨论一下,只要对百姓有利的谏言,均可以畅所欲言,提出来,不要隐瞒。”
文帝后元二年(公元前162年)夏天,文帝巡幸抵达雍县的棫阳宫。
文帝后元二年六月,代王刘参去世。匈奴请求与汉朝和亲。文帝下诏说:“朕不够贤明,不能以仁德影响至远方,使得域外之国对汉朝的边境骚扰不止。边郡百姓不得安宁,京畿附近的百姓,也不能安详地生活,对内对外,出现了很多问题,都是由于朕的德能不够,不能影响远方。这么多年来,匈奴一直不停地骚扰蹂躏边境地区,杀害我汉朝官吏、百姓,边郡的军队将士也不能将朕的意愿明白地晓谕对方,更显示出朕的不德。如果汉朝匈奴双方总是战事不休,两国的百姓什么时候才能过上安宁的生活?朕常常为此而夙兴夜寐,克勤克俭,为万民而劳苦,忧惧不安,没有一天会忘记这些事情。汉朝派出的使者冠盖相望,道路上的车辙印痕连绵不断,将朕的愿望不断地晓谕单于。现在单于愿意返回古道,为社稷考虑,为万民着想,愿意与朕一起捐弃前嫌,走在和谐的路上,朕愿意与单于结成兄弟,为保全天下的黎民百姓。汉匈两家和亲,从今年开始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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