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卷二十七中之上 五行志第七中之上 第2节

鲁成公十四年(公元前577年),卫定公设宴招待晋国大夫苦成叔,由卫国大夫宁殖陪同。苦成叔倨傲不逊,宁子说:“苦成家族要灭亡了吗!古时候设宴招待客人,要在酒筵上观察客人的威仪,以此来判断其吉凶祸福。《诗经》中说:‘兕觥其觩,美酒味柔,不骄不傲,享受福祐。’今天在酒筵上,这家伙竟然如此地傲慢无礼,这是在自取灭亡啊。”又过去三年,苦成氏家族灭亡。

鲁襄公七年(公元前566年),卫国大夫孙文子出访鲁国,鲁国国君迈上台阶,孙文子也同时迈上一个台阶。叔孙穆子作为赞礼官,走过来对孙文子说:“诸侯国在会盟时,我们的国君没有怠慢过卫国国君。今天你不肯走在我们国君的后面,我们的国君不知错在哪里,竟受到你如此轻视;请你走得稍微慢些!”孙文子哑口无言,但也没有表示出歉意。叔孙穆子说:“孙文子一定会灭亡。作为臣子却要拿出国君的派头,有了错误,还不懂得道歉,这就是灭亡的徵兆。”鲁襄公十四年,孙文子驱逐卫国国君,迫使其逃亡至齐国,孙氏的采邑后来也背叛了孙文子。

鲁襄公二十八年(公元前545年),蔡国景侯从晋国返回蔡国,途经郑国。郑伯设宴招待,在酒筵上,蔡景侯倨傲无礼。郑国大夫子产说:“蔡君恐怕难以逃脱灾祸!往日蔡侯途经郑国,我们的国君派子展在东门外慰劳蔡侯,蔡侯就非常倨傲。我当时说:‘蔡侯会知错而改的。’此次返回,接受宴请,蔡侯依然如故,看来他就是这个样子了。蔡国是一个小国,前来大国,态度倨傲不逊,以为就应该如此,将来会善终吗?蔡侯即使逃脱了惩罚,灾祸也会落在他的儿子辈身上。蔡侯淫荡(与儿媳通奸),不像一个做父亲的样子,将来儿子恐怕要遭受祸殃。”鲁襄公三十年(公元前543年),蔡侯被世子般杀害。

鲁襄公三十一年(公元前542年),鲁襄公去世。季武子要立鲁襄公的儿子公子姬裯(chóu),公孙穆叔说:“姬裯这个人,在服丧时没有哀痛的表现,在服丧期间,还面露喜色,这是不孝。不孝之人,很少能够躲过灾祸的,如果真地立了公子姬裯,一定会是季氏的忧患。”季武子不听,还是立了公子姬裯。等到丧葬完毕,三次更换丧服,换上新的丧服,很快就和旧的丧服一样变得肮脏。这就是鲁昭公。在位二十五年,听信谗言攻打季氏。兵败,出逃在外,死在外面。

鲁襄公三十一年(公元前542年),卫国大夫北宫文子出使楚国,注意到楚国令尹围之的态度,返回后对卫侯讲:“楚国令尹表现出国君的派头,将来会有异志;但即使得逞,恐怕也将难以善终。”卫侯问:“你怎么知道?”回答说:“《诗经》中讲:‘敬慎威仪,民众效法。’现在令尹毫无威仪,民众无从效法。民众不能效法,又在民众上面居于高位,因此判断,令尹围之不能善终。”

鲁昭公十一年(公元前531年)夏天,周王室大夫单成公在卫国的戚地与诸侯国会盟,目光下视,说话迟钝。晋国大夫叔向说:“单子恐怕要死了!诸侯在朝见天子时,朝堂上有固定的位置,王室大夫会盟诸侯时,有一定的次序排列,衣服上有袪(qū,衣领交叉处),腰带上有结。在会盟诸侯时,讲话时要让每一个出席的人都能听到,这样出席的人才能明白天子传达的声音;目光要对准对方的腰带和衣领处,以示神情专注。语调高亢足以传达天子的诏命,目光专注足以表明天子使臣的威仪,两样缺一不可。今天单子作为天子使臣,在传达天子诏命的会盟上,目光不能到达诸侯的腰带,声音不能传达到每个人的耳中,神态不专注,语言迟钝,吐字不清。失去礼仪,传达诏命不明确,诸侯难以领会天子的诏命,单成公的表现,似乎气息接续不上来。”到了十二月,单成公去世。

鲁昭公二十一年(公元前521年)三月,蔡国国君平公下葬,在葬礼上,蔡国的太子朱没有站在应该站的位置,站在了卑下的位置。送葬的鲁国大夫返回后告诉大夫昭子。昭子叹道:“蔡国要灭亡了吗!即使不亡,国君也难以善终。《诗经》中说:‘国君不懈于位,民众才能安宁。’现在刚开始即位就站在卑下的位置,以后怎么办。”到了十月,蔡侯出奔,逃亡至楚国。

晋国大夫魏舒在翟泉与诸侯国大夫相会,诸侯国将要合力修建成周洛阳的城墙。魏子在晋国时代替国君处理政务,卫国大夫彪傒说:“诸侯国要为天子修筑城墙,魏子代替国君发号施令,这样做不合乎礼仪。大事上不合乎礼仪,一定会有大的灾祸。晋国即使不失去诸侯地位,魏子也不会有好下场!”这次为天子修筑城墙,魏献子将具体事务交予韩简子负责,而自己去旷野狩猎,遇到大火被烧死。

鲁定公十五年(公元前495年),邾国国君隐公到鲁国朝见鲁国国君,邾隐公高举玉圭,仰着脸看着鲁国国君。鲁定公谦卑地接下玉圭,俯身表示礼敬。子贡在旁边观看,说:“从礼仪上来看,这二位国君皆有死亡的徵兆。礼仪,关系着生死存亡。行礼时要左右周旋,进退俯仰,而后接受献礼;在朝会、祭祀、丧葬、阅兵的时候,要观察礼仪是否合乎规范。而今在正月里两国国君相会,两位国君做的均不符合礼仪,对待礼仪表现出心不在焉。在朝会这样的大事上均不符合礼仪,何以能够长久?目光高视,是傲慢;卑身俯下,是颓唐。傲慢则会乱,颓唐则有病。鲁国国君作为主人,要先亡吗!”

鲁隐公九年(公元前714年),“三月癸酉(十日),大雨,雷震;庚辰(十七日),大雪。”大雨,即是降水;雷震,即是雷电。刘歆认为三月癸酉,在历法上应该是春分后的一天,开始有雷电,天上也会下雨,但不应该是下大雨。下大雨,是以雨来惩罚。从开始雷电,经过八日,开始下大雪,这是以寒冷来惩罚。刘向认为周历的三月,是汉代的正月,应该会有雨水,雪夹着雨,不应该有雷电。既然有雷电,就不应该再下雪。这些均不符合季节时令,是一种怪异的现象。《易经》中讲,雷在二月出现,其卦象为《豫卦》,意思是万物会随着雷声复苏,露出地面,生机勃勃。在八月后隐没,此时的卦象为《归妹》,意思是雷电回去了。地下的植物开始孕育根茎,冬眠的虫子此时开始隐藏起来,避开盛阴之害;地面上的果实成熟,准备收藏,以显示盛阳之德。隐藏则能避害,地面上的果实带来收获,这是人君之象。在当时,鲁隐公以弟弟桓公的年龄幼小,代替弟弟摄政。公子翚(huī)看到鲁隐公摄位的时间很久,劝鲁隐公代替弟弟即位好了。鲁隐公不同意,公子翚害怕,赶快改换口气,而后与鲁桓公一起杀害了鲁隐公。上天看到这种情况发生,就在正月里下大雨,而后雷电交加,这表明阳不能蔽阴,阴气造成危害而伤害到万物。上天以此来告诫,国君不能抓住时机,贼弟佞臣就会作乱。此后八天,又下大雨雪,阴气在此时出现,胜过阳气,篡杀的灾祸终于出现。鲁隐公至死不悟,二年后被杀。

昭帝始元元年(公元前86年)七月,天上下大雨,从七月一直下到十月,下连绵雨。成帝建始三年(公元前30年)秋天,大雨连绵不断三十余日;建始四年九月,大雨连绵十余日。

《左传》中记载,鲁愍公二年(公元前660年),晋献公派太子申生率领军队出征,晋献公让太子穿着左右异色的偏衣,身上配戴着金玦。狐突看到后叹道:“这是重要时刻,举行征伐;身上穿的衣服,是用来表明身份的;身上佩戴的玦,是用来表明愿望的。如果重视此次出征,就会在春夏之际发布诏命;穿在身上的衣服,应该是颜色纯正的衣服;以此来表明对太子信任,还要佩戴表示忠心的玉佩。而今在一年的末尾诏命出征,表明事情难以成功;穿着杂色的尨(máng)服,表明态度疏远;佩戴金玦,表明不再信任。用衣服表示疏远,选择时辰使事情难以成功,杂色衣服表示感情疏远,金玦表示离心离德,还有什么可说的!”晋国大夫梁余子养说:“领兵出征的统帅,在祖庙受命,在神社接受祭肉,均有规定的礼服。现在没有穿规定的礼服,却穿着这样的杂色衣服,接下来的命运可知。死而不孝,不如逃走。”晋国大夫罕夷说:“尨服表示此次出征不会吉利,金玦表示此去难以返回,国君心里已经有了想法。”此后四年,申生因为被谗言毁伤而自杀。几乎与预言讲的一样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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