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周瑜鲁肃吕蒙传 翻译 第3节

鲁肃回答说:“从前汉高祖诚诚恳恳,要把义帝当作君主来尊敬侍奉却未能如愿,其原因就在于项羽把义帝害死了。如今的曹操,就像从前的项羽;将军您又怎么能成为齐桓公、晋文公呢?我私自预料,汉朝已不能复兴,而曹操也难以一下子除掉。为将军您考虑,只有割据江东,以观望天下形势变化中的破绽。作这样的打算,也无所忧虑。为什么呢?北方确实是多事之秋啊。趁北方多事无暇南顾之机,向西进军铲除黄祖,再向前讨伐刘表;一直到达长江上游的起点益州,都全部据为己有;然后建立帝王称号,以攻取天下:这就是当年汉高祖的功业呀!”

孙权说:“现今我在一方尽力,是希望以此辅助汉朝;您的话,不是我所能做得到的啊。”

张昭非议鲁肃不够谦卑,起劲诋毁他,说他年轻粗疏,不能任用。孙权毫不介意,倒还更看重鲁肃。赏赐鲁肃母亲衣服帷帐,以及居家用的各种物品:其富有程度比得上鲁肃过去的情形。

荆州牧刘表去世,鲁肃向孙权进言说:“荆州与我们江东邻接,长江水从其北部流过;外部有长江、汉水环绕,内部有山脉阻挡,就像金属铸造的城墙一样坚固;又有沃野万里,人民殷实富有。如果将其据有,这是建立帝王大业的凭借啊。而今刘表刚去世,他的两个儿子素来不和睦;军内诸将,各自亲一方疏一方。加之刘备是天下强横而有野心的人,因为与曹操有仇,所以在刘表那里寄居,刘表顾忌他的能力而不使用他。如果刘备与刘氏兄弟齐心,上下和睦;就应采取安抚策略,与他们结为友好同盟。如果他们之间有背离,就应当另外打主意谋取他们,以成功大事。我请求充当您的使者去向刘表的两个儿子表示吊唁,并问候其军中的当权者;再劝说刘备让他安抚刘表的部下,与我们同心合力,共同对付曹操。刘备必然高兴而从命。如果这事能成功,天下可以安定。现今不快去,恐怕要被曹操占先了!”

孙权立即派鲁肃出发。鲁肃来到夏口,就听说曹操已杀向荆州,他日夜兼程往前赶。他刚到南郡,而刘表的儿子刘琮已经投降曹操;刘备慌忙逃走,想往南渡过长江。鲁肃径直上前去迎接他,到达当阳县的长坂时,终于与刘备会面,鲁肃转达了孙权的意思,又叙述江东的强大坚固,劝刘备与孙权合力抗曹:刘备非常高兴。

当时诸葛亮在刘备身边相随,鲁肃对诸葛亮说:“我是尊兄子瑜的朋友啊!”两人马上结下交谊。刘备就改道前往夏口,派诸葛亮为使者去见孙权。鲁肃也同时回江东报告使命完成情况。

这时孙权也正好得到曹操要东下江东的消息,与诸将商议对策。都劝孙权迎接曹操,而唯独鲁肃一言不发。孙权起身上厕所,鲁肃追到外面的屋檐下。

孙权知道他的意思,拉着他的手问道:“您想说什么?”鲁肃回答说:“我看刚才众人的议论,只会完全断送将军您的前程,不足以与他们共图大事。如今像我鲁肃是可以迎接曹操的,像将军您么,那就不可以了。为什么这么说呢?如今鲁肃迎接曹操,曹操会把我送回家乡;根据我的声名安排官位,依然不会失去州政府中低等从事史的职务,出外可以坐牛车,身后面有办事员和士兵随从,在士大夫当中交游:积累功劳升迁,依旧不会当不上州郡行政长官。而将军您一旦迎接了曹操,想回什么地方去安身呢?希望您早点决定大计,不要用众人的主意了!”

孙权长叹一声说:“这些人所持的议论,很是使我失望!而今您阐明了大计,正与我的想法相同:这真是上天把您赐给我啊!”当时周瑜接受了使命前往鄱阳县,鲁肃劝孙权急召周瑜回来。

于是孙权交给周瑜处理前方军事的大权,任命鲁肃为赞军校尉,帮助周瑜策划战略。曹操被击败逃走,鲁肃先赶回来报捷。孙权大请诸将一起迎接鲁肃。鲁肃将要进入内厅行跪拜礼,孙权起身出来抓住他的马鞍。对他说:“子敬,我抓住马鞍让您下马,足以使您得到显耀么?”

鲁肃小步快走上前说:“还没有啊!”众人听了,无不愕然。鲁肃就坐之后,才慢慢举起马鞭又说:“但愿主公的威严恩德施加到四海之内,统一天下,完成帝王大业;然后再以带软轮的安车征召鲁肃,那时候才算得上真正的显耀啊!”孙权听了不禁拍掌欢笑。

后来刘备到京下会见孙权,请求借用南郡,好在江陵县设置自己荆州牧的总指挥部;只有鲁肃劝孙权借给他,以便共同抗拒曹操。曹操听说孙权以土地资助刘备,他正在写东西,不禁惊愕得把笔都掉在了地上。

周瑜病势危重时,向孙权呈递一封奏疏说:“当今天下,正是多事之秋;这是我心中日夜担忧的事。但愿主公先防患于未然,而后享受安乐。目前我们既与曹操为敌;刘备又近在公安,双方边境接近,百姓还未归附:应该选择良将去镇守安抚那里。鲁肃的智谋足以承当重任,请求用他来代替我。那么在我死亡之日,心里边也不会有任何牵挂了!”

孙权随即任命鲁肃为奋武校尉,代替周瑜统领兵马。周瑜手下的四千军队,四个县的奉邑,都归给鲁肃。而周瑜原来兼任的南郡太守一职,则由程普来兼任。

鲁肃起初驻扎在江陵,后来转移到下游的陆口驻扎,他威恩并施,手下的兵马迅速扩大到一万多人,孙权任命他为汉昌郡太守、偏将军。

建安十九年(公元 214),鲁肃跟随孙权攻破皖城,转任横江将军。

在此之先,益州牧刘璋的法纪废弛,周瑜、甘宁都劝孙权攻取益州。孙权向刘备征求意见;刘备内心是打算自己得到益州,就假意回答说:“我刘备与刘璋同为刘氏皇族成员,希望依靠祖宗神灵的保佑,匡扶汉朝。而今刘璋得罪了您,我独自感到惊恐;至于攻取益州的话我更不敢听到,希望将军您能宽恕他。如果我的请求得不到您同意,我就准备披散头发到山林中去隐居不当官了!”

后来刘备却西进益州攻取刘璋,留下关羽守荆州。孙权得知后骂道:“这狡猾的家伙,竟敢怀藏诈术!”关羽的辖境与鲁肃的辖境邻接,关羽多次发生猜疑;而双方边界又混杂交错,鲁肃常常以友好态度安抚关羽。

刘备平定益州之后,孙权要求刘备把荆州的长沙、零陵、桂阳三郡给自己;刘备不接受要求,孙权就派吕蒙进兵夺取。刘备听说后,亲自从益州赶到公安,然后派关羽去夺回上述三郡。当时鲁肃驻扎在益阳,与关羽对峙。

鲁肃邀请关羽相见,各自的兵马排列在一百步远的距离处,只是各位将军带着自己的佩刀在阵前会面。鲁肃责备关羽说:“我们主公诚心诚意在当初把土地借给您的上司,是因为您的上司军队失败,远道前来,没有地盘作凭借的缘故啊!而今你们已经得到益州,既没有归还所借土地的意思;我们只要求得到长沙、零陵、桂阳三郡,你们也不同意是什么意思呀!”他的话还没有说完,关羽方面在座的一个人就打断他说:“天下的土地,只属于有德的人。哪会有长久不变的!”鲁肃立即高声斥责他,言辞和神色都很严厉。关羽持刀站起来说:“这都是主公自己考虑的大事。你这个人懂得什么!”又用眼色让那个发言者走开。

于是刘备以湘水为界,把湘水东面的长沙、江夏、桂阳三郡割给孙权,双方撤军。

建安二十二年(公元 217),鲁肃在四十六岁时去世。孙权为他的死而哭悼,又亲自参加葬礼。诸葛亮得知消息后也为之悲泣。

孙权称帝,登上举行仪式的土坛之后,回头对公卿大臣们说:“从前鲁子敬早就向我说过称帝的事,他真可以说是明察事情趋势的人了!”

鲁肃的遗腹子鲁淑,长大后,濡须战区的军事指挥官张承认为他终究会成大器。孙休永安年间,鲁淑任昭武将军,封都亭侯,在武昌战区当军事指挥官。孙皓建衡年间,鲁淑被授予节杖,升任夏口战区的军事指挥官。他所到之处治军严格整齐,有谋略才干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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