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原文】

论曰：中兴二十八将，前世¹前世：指晋朝。二十八宿：我国古代天文家为了观测天象及日、月、五星在天空中的运行，在黄道带与赤道带的两侧绕天一周，选取了二十八个星官作为观测时的标志，称为二十八宿。二十八将上应二十八宿，何焯《义门读书记》疑其说出纬书，徐攀凤《选学纠何》反对何说，认为出自华峤《汉后书》。以为上应二十八宿，未之详也。然咸能感会²感会：因际遇而动。风云：《周易·乾》：“云从龙，风从虎。”谓同类相感而动，后因以喻#-666aa;的际遇。风云，奋其智勇，称为佐命³佐命：古代帝王建立王朝，自谓承天受命，故谓辅佐之臣为佐命。，亦各志能⁴志能：志气和勇力。之士也。议者多非光武⁵光武：汉光武帝。不以功臣任职，至使英姿茂绩，委而勿用。然原夫深图远筭⁶筭：同“算”，谋划。，固将有以为尔。若乃王道⁷王道：儒家主张以仁义治天下，称之为王道。儒家认为西周行王道。既衰，降及霸德⁸霸德：犹霸道，指国君凭借武力、刑罚、权势等进行统治。儒家认为春秋始行霸道。，犹能授受惟庸⁹庸：用。，勋贤¹⁰勋贤：#-666ii;臣与贤士。序：依次排列。兼序，如管隰之迭升桓世¹¹管隰之迭升桓世：管隰（xí）之迭升桓世，指齐桓公时管仲、隰朋先后为政。管，管仲。隰，隰朋。二#-666aa;皆为齐桓公时的贤臣。，先赵之同列文朝¹²先赵之同列文朝：指晋文公时先轸、赵衰同时在朝效力。先，先轸，春秋时晋#-666aa;。采邑在原，又称原轸。晋楚城濮之战中，大破楚#-666kk;，佐晋文公称霸。赵，赵衰，春秋时晋人。从晋文公出亡十九年，归国后佐文公定霸。文，晋文公。，可谓兼通矣。降自秦汉，世资战力，至于翼扶王室¹³王室：《后汉书》作“王运”。按，此句谓辅佐帝王成就大业，作“运”义长。盖“运”字模糊而讹作“室”。，皆武人屈¹⁴屈：通“崛”。起。亦有鬻¹⁵鬻：鬻（yù），卖。缯（zēng）：古代对丝织品的总称。《汉书·灌婴传》“灌婴，睢阳贩缯者也。”盗狗：《后汉书》作“屠狗”。《汉书·樊哙传》：“樊哙，沛#-666aa;也，以屠狗为事。”则当作“屠”。轻猾：轻佻奸猾。缯盗狗轻猾之徒，或崇以连城¹⁶连城：《史记·主父偃列传》：“今诸侯或连城数十，地方千里。”之赏，或任以阿衡¹⁷阿衡：商代官名。商王辅弼。引申为主持国政，辅佐帝王，又用以指执政大臣。《诗经·商颂·长发》：“实维阿衡，实左右商王。”之地，故势疑¹⁸疑：通“拟”，比拟。隙：猜隙，裂痕。则隙生，力侔¹⁹侔：相当。则乱起。萧²⁰萧：萧何。樊：樊哙。缧绁：捆缚犯#-666aa;的绳索。萧何、樊哙都曾因被刘邦猜忌而被关押过。事见《史记·萧相国世家》《史记·樊郦滕灌列传》。樊且犹缧绁，信²¹信：韩信。越：彭越。菹戮：杀戮。菹，古代把#-666aa;剁成肉酱的酷刑。韩信、彭越被杀之事，详见《史记·淮阴侯列传》《史记·魏豹彭越列传》。越终见菹戮，不其然乎！自兹以降，讫于孝武²²孝武：汉武帝。，宰辅²³宰辅：辅政大臣，指相国之类。五世：指汉#guoxue666-com;祖、惠帝、文帝、景帝及武帝五代。五世，莫非公侯。遂使缙绅²⁴缙绅：又作“搢绅”，插笏于大带与革带之间，为旧时官宦的装束，遂用作官宦或仕进的代称。道塞，贤能蔽壅²⁵壅：阻塞，隔绝。，朝有世及²⁶世及：父子相继。之私，下多抱关²⁷抱关：谓守门者。据《汉书·萧望之传》，萧望之因直言得罪霍光，被举荐三年只做上署小苑东门候，负责候时而开门关门，与萧望之同时被举荐的王仲翁嘲笑他说：“不肯录录，反抱关为。”之怨。其怀道无闻，委身草莽者，亦何可胜言？故光武鉴前事之违，存矫枉之志，虽寇²⁸寇：寇恂，中兴二十八将之一。邓：邓禹，中兴二十八将之一，封#guoxue666-com;密侯，食邑四县。邓之高勋，耿²⁹耿：耿弇，中兴二十八将之一，封好畴侯，食邑二县。贾：贾复，中兴二十八将之一，封胶东侯，食邑六县。鸿烈：大#-666ii;业。贾之鸿烈，分土不过大县数四，所加特进³⁰特进：官名。以授列侯中有特殊地位者，得自辟僚属。贾复得加特进。朝请：奉朝请。古以春季朝见皇帝为朝，秋季朝见为请。汉代退职的大臣，多以奉朝请名义参加朝会。耿弇以列侯奉朝请。朝请而已。观其治平³¹治平：本谓治国平天下，后往往用以指政治安定。临政，课职责咎，将所谓“导之以法，齐之以刑”者乎³²“导之”二句：语出《论语·为政》。唯《论语》“法”字作“政”，《后汉书》亦作“政”。！若格³³格：度量，衡量。之功臣，其伤已甚。何者？直绳³⁴直绳：绳之以法。亏丧：损伤，伤害。恩旧：旧好。则亏丧恩旧，挠情³⁵挠情：因情枉法。则违废禁典，选德则功不必厚，举劳则人或未贤，参任³⁶参任：参差杂用。意谓不论#-666ii;#guoxue666-com;者还是贤能者，皆一并任用。塞：满足。则群心难塞，并列³⁷并列：指让有#-666ii;者并列于朝，永世为官。其弊：指韩信、彭越遭菹戮那样的教训。则其弊未远。不得不校³⁸校：考察。其：指#-666ii;臣。其胜否，即事相权³⁹权：权衡轻重。。故高秩⁴⁰秩：官吏的俸禄。厚礼，允答⁴¹答：报答。元#-666ii;：元勋，大功臣。元功；峻⁴²峻：严峻。文：指法令条文。深：刻深。文深宪，责成吏职。建武⁴³建武：汉光武帝年号（25—55）。之世，侯者百数，若夫数公⁴⁴数公：指邓禹、李通、贾复。光武帝#-666ii;臣封为列侯的，唯此三#-666aa;与公卿参议国家大事。者，则与参国议，分均休咎，其余并优以宽科⁴⁵宽科：宽松之法。，完其封禄，莫不终以功名，延庆⁴⁶庆：福。后：谓#-666ii;臣子孙。于后。昔留侯⁴⁷留侯：张良。#guoxue666-com;祖：汉高祖刘邦。萧：萧何。曹：曹参。《汉书·高帝纪》载张良语高祖曰：“今已为天子，而所封皆故#-666aa;所爱，所诛皆平生仇怨。”以为高祖悉用萧曹故人，郭伋⁴⁸郭伋：汉光武帝时#-666aa;，并州刺史。《后汉书·郭伋传》：“伋因言补选众职，当简天下贤俊，不宜专用南阳人。帝纳之。”按，汉光武帝为南阳人，随他起事者多南阳人。亦议南阳多显，郑兴⁴⁹郑兴：东汉初经学家，郑众之父。《后汉书·郑兴传》载郑兴上疏：“道路流言，咸曰‘朝廷欲用#-666ii;臣’，功臣用则#-666aa;位谬矣。”又戒功臣专任。夫崇恩⁵⁰恩：恩旧，旧好。偏授，易启私溺之失，至公均被，必广招贤之路，意者不其然乎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