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汉纪二十八 翻译 第2节

王莽又拿出所增加聘礼的一千万钱送给太后身边的侍从人员。王莽虽然专权,但是他为了迷惑讨好太后,甚至对太后身边的宫女,也都用各种各样的方法,成千万地给予行贿。还提议封太后的姐、妹为君,各自有汤沐邑。所以,太皇太后身边的人早晚都一起称赞王莽。此外,王莽清楚,太后终究是一个女人,不喜欢在深宫之中居住,他谋划用欢娱换取掌握在太后手中的权力,于是春夏秋冬四季,他都请太后到长安四郊游玩,看望孤儿、寡妇及贞妇。所到长安各个属县,全都广施恩惠,赏赐平民钱币、丝帛、牛肉、美酒,年年如此。太后身旁供支使的小儿生病,王莽亲自去探望。王莽想得到太后的欢心,所用的手段大抵如此。

太保王舜奏报:“全国百姓听闻安汉公不接受相当于一个有千乘兵车的封国的封地,谢绝万斤黄金的彩礼,无不仰慕感化。蜀郡男子路建等人撤销诉讼,羞愧地回去了,就是周文王使虞君、芮君感化,让他们退回所争的田地,也不能超越安汉公!应该把这些事情公之于众。”于是太师孔光越发恐惧,宣称有病,坚决辞去职务。太后下诏:“太师无需再参与朝会,只要每隔十天进宫一次就可以了,宫廷会为你设置几案手杖,赏赐你十七种食物的美餐,之后再回家;太师府的官属按照职务依旧不动。”

王莽建议修建明堂、辟雍及灵台,为学生修筑一万间房屋,规模特别宏大。在太学安排《乐经》课程,并增设博士名额,每一经各五人。寻找全国通晓一经,并且教导弟子十一人以上的老师,以及藏有《礼经》、古文《尚书》、天文、图谶、音律、月令、兵法、《史篇》文字,通达它们内容的人,都到公车衙门去。收罗全国有着卓越才能的士人,到京师来的先后数以千计,全让他们到朝廷上将他们的学说记录下来,想让他们改正谬误,统一种种不同的说法。

王莽又征集数百名可以整治黄河的人才,每个人的主张各不相同。长水校尉平陵人关并认为:“黄河决堤的地点,通常在平原、东郡附近,那一地区地势低洼,土质疏松。据说夏禹治水的时候,原本是将这一地区空出来,在水大的时候就在那里蓄水,水小的时候自然会慢慢干涸。尽管总是改变地方,但还是没能离开这个方法。上古时代的事情难以考证,考察近代秦、汉以来的情况,黄河在古曹国、古卫国的地区决堤,南北相距也就百八十里。可以将这一带清空,不再修建官亭、民居。”御史临淮人韩牧认为:“《禹贡》上记载有九条河流,我们应该约略在这条道上穿凿疏通,就算不能疏通九条河流,只要能疏通四五条,应该也有好处。”大司空掾王横进言说:“黄河进入渤海的入海口,比韩牧想要挖掘地区的地势要高。过去降雨频繁,吹东北风,海水倒灌,黄河朝西南倒流,几百里之内都被淹没,古九河的故道,早已经被海水吞没了。大禹当初疏通黄河,原本是要顺着西山,流向东北。《周谱》说:‘周定王五年,黄河改道。’说明现在的黄河并不是大禹当年挖掘的旧河道。还有,秦国进攻魏国的时候,决开黄河的堤坝,使河水灌进魏国京都大梁,决口的地方因此扩大,不能再次堵塞。因此,应该将平地的百姓全都迁移,重新挖掘河道,让河水沿着西山脚下,趁着高地而向东北汇入大海,就不会发生水灾了。”大司空掾沛国人桓谭主持这次商讨,他对少傅甄丰说:“这几项提议中,必定存在一个可行的;应该详细考察,都可以预先发现。计划制定好,然后行动,花费不过数亿万,并且可以让一些无业游民获得工作。他们闲着不劳作,与他们参加劳动,同样需要那么多衣服和粮食,由国家为他们提供衣食,而他们为国家劳作,对于两方都有好处。这样上可以承袭禹的功绩,下可以除去百姓的祸害。”但是,当时王莽推崇的仅仅是空话,并没有加以施行。

文武百官上奏称:“之前周公代周成王处理国事七年,国家的制度才订定。现在安汉公辅助朝政四年,经营制作仅用了二十天,就已经全部完成,因此,应当将宰衡的地位提高至诸侯王之上。”下诏说:“可以。”同时下诏讨论如何给王莽最为尊贵的奖赏。

王莽奏请把宣帝祭庙尊奉为中宗,元帝祭庙尊奉为高宗;又奏请废除刘询父亲刘据的祭庙,不再修建;除去南陵、云陵,改为两个普通县。下诏批准。

王莽认为自己向北感化了匈奴,向东招致海外国家,向南怀柔黄支,只有西边没有什么影响,于是便派中郎将平宪等人携带大量金钱礼物,去引诱边界之外的羌人,让他们献出土地,归顺汉朝。平宪等人奏报说:“羌人以良愿等为首的部族,大约一万二千人,愿意成为汉朝的臣属,献上鲜水海和允谷、盐池,该地区地势平坦,草木茂盛,全交给汉朝百姓,自己则住到险峻的地方,充当汉朝的屏障。我们问良愿归顺的用意,他回答说:‘太皇太后圣明,安汉公最为仁德,天下太平,五谷丰登,有的禾苗都长到一丈多高,有的一粒谷子里有三粒米,有的不用耕种自己生长,有的茧无需蚕吐丝就可以自己织成;甘露自天上降临,甘泉从地下涌出;凤凰前来朝贺,神雀飞临相聚。自从四年以来,羌人没有什么艰难困苦,因此希望并且愿意归顺汉朝。’应当及时安排他们的生产、生活,设置属国管理守护他们。”事情交给王莽处理,王莽回奏说:“如今已经有东海郡、南海郡、北海郡,请接受良愿等所贡献的土地设立西海郡。全国分成十二州,以与古代制度相符。”平帝批准。冬季,设立西海郡。又增订法律五十条,犯法的人都被流放到了西海郡。被迁去的人数以千万,百姓开始怨恨了。

梁王刘立被指控与卫氏家族勾结,因此被废黜王位,流放至南郑;刘立自杀。

京师长安被分割成前辉光郡、后丞烈郡。更改公卿、大夫、八十一元士官名、等级和十二州的州名、分界。更改各郡、各封国的管理区域,或者罢除,或者设置,或者改动,或者变更,自此天下多出很多事,官吏难以一一记录。

五年(乙丑,公元5年)

春季正月,平帝在明堂为皇家远近祖先举行大合祭;陪祭的诸侯王有二十八人,列侯一百二十人,皇家子弟九百多人,被征召助祭。祭礼结束,参与祭礼的全都增加了封地户数,赐予爵位和金银、丝织品,增加俸禄,补上官职,各有等差。

安汉公王莽又一次奏请:重新恢复长安南郊祭天大典、北郊祭地大典。三十多年间,祭拜天地的地方已经改变了五次。

平帝下诏:“自从汉王朝建立直到今天,皇家子弟已经多达十多万人,各郡、各封国,应该设置宗师,负责纠正指导皇家子弟,使他们不致犯罪,获得教训。”

夏季四月乙未日,太师、博山简烈侯孔光去世。赐赠丰厚,葬礼十分隆重,仅送葬的车就多达一万多辆。委任马宫为太师。

官吏、百姓因为王莽不肯接受新野县的田地而上书的,先后共有四十八万七千五百七十二人,另有诸侯王、公卿、列侯以及皇室被接见的,全都磕头说:“应当尽快奖赏安汉公。”于是王莽上书说:“官民所上奏章交代下来商讨的,应该全都搁置不再呈递,让我能够得以全身心完成礼仪和乐章的制定;等到制作结束,希望准许我辞去职务退休回到家乡,避开贤能人士上进的道路。”右将军甄邯等上奏太皇太后,太皇太后下诏给王莽说:“安汉公每次觐见,都流着眼泪磕头说,不愿意接受赏赐;要是加以赏赐,您就不敢承受高位。如今制定礼乐制度的工作没有结束,这件大事,必须安汉公来决断,因此暂时听从安汉公来制定礼乐。等工作结束,群臣上报之后,再研究大家之前的建议。但是关于九锡礼仪,还是要迅速制定上奏。”

五月,颁布策书加赐王莽九锡,王莽叩头拜了两拜,接受了绿色的蔽膝、礼帽、礼服,用金玉作为装饰的佩刀,鞋头突出的靴子,四匹马拉的天子乘坐的大车,有九束绳子装饰的大龙旗、皮帽子以及细褶白布的下衣、兵车及套马、红色的弓箭、黑色的弓箭、左侧树立红色的钺斧、右侧树立有金饰的大斧、一套铠甲和头盔、二卣美酒、两只玉勺、两枚九级青色玉圭,规定家中可以安装红漆的大门以及建造檐内台阶。设置宗官、祝官、卜官、史官,以及三百名护卫军士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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