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汉纪四十一 翻译 第3节

鲜卑首领燕荔阳来到汉朝宫廷觐见。邓太后赐予燕荔阳王爵印信绶带以及和三匹马驾驶的赤车,让他在乌桓校尉的驻地宁城周围居住,开通边境贸易,还特意建造了南北两个宾馆,用来接待人质。鲜卑一百二十个部落各自把人质送至汉朝。

二年(戊申,公元108年)

春季正月,邓骘抵达汉阳。各郡郡兵还没有抵达,锺羌部落的几千人就在冀县以西打败邓骘军,杀了一千多人。当时梁慬刚刚从西域回来,抵达敦煌郡的时候,接到诏书,命他留下来作为各部队的后援部队。梁慬军抵达张掖,打败羌军各部队一万多人,只有十分之二三的人逃脱了。梁慬军抵达姑臧,羌人首领三百多人投降他。梁慬对他们所有人进行安抚劝导,护送他们回到故地。

御史中丞樊准因为各地连年遭遇水灾旱灾,很多百姓饥饿贫穷,上疏说:“请求命令太官、尚方、考功、上林等各个官署,核查裁减无用之物;太傅、太尉、司徒、司空、车骑将军等五府,调整缩减中央官吏以及在京师修建建筑的工匠。此外,遭受灾害的各郡的百姓凋零落魄,担心官府的救济不能拯救他们,虽然有赈济之名,但是最终还是无法收到赈济之实。提议可以仿照汉武帝征和元年的例子,派使者手持符节到灾区去进行慰问安抚,将特别贫困的灾民迁至荆州、扬州所属的丰产郡。尽管目前西方有战事,但是也应该先解除东方的急难。”邓太后批准了樊准的提议,将国家全部的公田拿出来交给贫民耕种,并立即提拔樊准,任命他和议郎吕仓一同为代理光禄大夫。二月乙丑日,派遣樊准作为使者到冀州去,派吕仓作为使者到兖州去,对灾民进行救济安抚,流亡的百姓全部得以休养生息。

夏季,发生旱灾。五月丙寅日,邓太后亲自到洛阳地方官府及若卢监狱等地视察,审查囚徒的罪状。有个洛阳的犯人,实际上并没有杀人,但是被屈打成招,供认有罪,他十分瘦弱困乏,被人抬上来进见,但是因为惧怕官吏而不敢说话,即将离开的时候,他抬起头来,好像是给自己申辩。邓太后见到后,有所觉察,就立即叫他回来询问情况,调查清楚所有冤屈事实。于是立即把洛阳令抓捕入狱,抵偿罪过。太后起驾,还没有回到宫中,一场丰沛的及时雨就从天而降。

六月,京城及四十个郡和封国爆发洪灾、风灾和雹灾。

秋季七月,金星进入北斗星座。

闰七月,广川王刘常保去世。因为没有子嗣,封国被撤除。

癸未日,蜀郡边境之外的羌人归顺汉朝,并把所有土地并入汉朝。

冬季,邓骘命令任尚和从事中郎、河内人司马钧带领各郡郡兵,在平襄与滇零带领的几万羌军会战。任尚军战败,八千多人阵亡。羌军因此声威大振,实力强大,朝廷难以掌控。湟中一带各县的谷价,每石高达一万钱,死亡的百姓多得数不胜数,但是粮食的运送十分困难。原左校令河南人庞参因为先前被指控犯法而在若卢监狱服刑作苦工,让他的儿子庞俊上书说:“当前,西部地区的流民动荡不安,但是徭役征发还在不断继续,洪灾也无休无止,土地难以恢复,再加之大军出动,因为戍守远方而百姓辛劳,农业劳动力因为运输而被消耗尽,百姓财产因为征发而耗尽,土地难以开垦,庄稼不能收割,人们急得直搓手,但是一筹莫展,就算到了明年秋天,也不会有指望,百姓的力量已经耗尽,不能够再承担负担。我觉得,自万里之外运送粮食到遥远的羌人地区,倒不如集结军队,休养生息,等候敌人衰败。车骑将军邓骘应该暂时整军回朝,留下征西校尉任尚,让他主管把凉州的士人及平民迁到三辅地区居住,中止征发徭役,让百姓不会延误农时,免去繁重的赋税,用来使百姓的财产增加,让男子可以耕种土地,女子可以进行纺织,然后养精蓄锐,乘着敌人懈怠的时机,出其不意,攻其不备,那么就可以给边疆百姓报仇,一雪失败的耻辱。”奏书呈上,恰好樊准正上书推荐庞参,于是邓太后就召见庞参,把他从刑徒提拔为谒者,命令他西上三辅,监督驻守在该地区的各个部队。十一月辛酉日,邓太后下诏,命令邓骘回师,留下任尚驻守汉阳,主管各军的调度。邓太后派使者迎接邓骘,任命他为大将军。邓骘抵达洛阳之后,邓太后又派大鸿胪亲自迎接,中常侍到郊外前去慰问,亲王、公主以下的群臣则在路边等候,邓骘所获得的荣宠和荣耀显赫异常,声势震惊京城内外。

羌人首领滇零在北地自称为天子,募集武都的参狼部落,还有散布在上郡、西河的各部羌人,阻断陇道,攻击劫掠三辅地区,并南下入侵益州,将汉中太守董炳杀死。梁慬接受诏命,本来应该驻守金城,之后得知羌军攻击三辅,就立即率兵赶来迎战,他转战于武功、美阳一带,连续将敌军击败赶跑,羌人稍微后撤,有所离散。

十二月,广汉郡边塞外的羌人参狼部落归顺。

这一年,有十二个郡及封国发生地震。

三年(乙酉,公元109年)

春季正月庚子日,安帝举行成年加元服礼,大赦天下。

派遣骑都尉任仁带领各郡驻军支援三辅。任仁每战皆败。羌人当煎、勒姐部落攻破破羌县,锺羌部落则攻下临洮县,俘获了陇西南部都尉。

三月,京城洛阳发生大饥荒,发生人吃人的惨状。壬辰日,三公九卿前往宫门谢罪。诏书回答:“大家要一心一意改过向善,来协助我完成力所不及的重任。”

壬寅日,罢免司徒鲁恭。鲁恭曾经两次担任三公,由他选拔征召的成绩优秀的官吏,担任九卿及郡太守的有数十人。但是那些长时间跟从他的学生门徒,却经常得不到推举,有人还因此产生了怨恨。鲁恭得知这个情况后,说:“学问讲解得不透彻,才是我所担忧的事。各位儒生不是可以通过故乡郡县来推举吗!”他始终不肯开口推举,也不借此发表言论。学生跟他学习,他总是抓住难点刨根究底地不停提问。学业结束以后,才与学生辞别,让他们离开。学者们说:“鲁公的辞别与谈论,都不能够凭空获得。”

夏季四月丙寅日,任命大鸿胪九江人夏勤为司徒。

三公因为国家经费不足,上书请求批准官吏及百姓在上缴一定的财物和谷物之后,成为关内侯、虎贲、羽林郎、五官、大夫、官府吏员、缇骑武士、五校营士,依照上缴数量的多少,划分等级。

甲申日,清河愍王刘虎威去世,没有子嗣。五月丙申日,封乐安王刘宠的儿子刘延平为清河王,当作清河孝王刘庆的后嗣。

六月,渔阳郡的乌桓部落和右北平的胡人部落共计一千多人,袭击代郡、上谷。

汉人韩琮跟随南匈奴单于进京觐见,回去之后,他对南匈奴单于进谏:“函谷关以东发生洪灾,百姓因为饥饿几乎死光,我们可以对汉朝发起进攻。”单于听从了他的提议,于是反叛。

秋季七月,海匪张伯路等入侵沿海九郡,将郡县长官杀死。朝廷派侍御史、巴郡人庞雄带领州郡地方军进行平定。张伯路等人请求投降,但是没过多久又再一次集结。

九月,雁门郡的乌桓带领众王无何允与鲜卑大人丘伦等,与南匈奴的骨都联合起来,共计七千骑兵,袭击五原郡,与五原郡太守在高渠谷进行会战,汉军大败。

南匈奴单于在美稷围攻中郎将耿种。冬季十一月,委任大司农陈国人何熙代理车骑将军一职,将中郎将庞雄作为副手,带领五营兵及边境各郡郡兵,共计二万多人,同时命令辽东郡太守耿夔带领鲜卑兵及诸郡兵,一同参战。委任梁慬代理度辽将军一职。庞雄、耿夔攻击南匈奴薁鞬日逐王,将南匈奴军打败。

十二月辛酉日,有九个郡及封国发生地震。

乙亥日,有异星出现在天苑星座。

这一年,京城洛阳和四十一个郡和封国暴雨成灾,并州、凉州发生了严重灾荒,发生人吃人的惨状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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