齐纪十 翻译 第2节
乙巳日,南康王在江陵称帝即位,改年号为中兴,实行大赦,建立宗庙、南郊的圜丘、北郊的方泽,州府城门都仿造建康宫的规模而改建,设置了尚书五省,任命南郡太守为京畿之尹,任命萧颖胄担任尚书令,萧衍担任左仆射,晋安王萧宝义担任司空,庐陵王萧宝源担任车骑将军、开府仪同三司,建安王萧宝寅担任徐州刺史,散骑常侍夏侯详担任中领军,冠军将军萧伟担任雍州刺史。丙午日,萧宝融发布诏书,封庶人萧宝卷为涪陵王。乙酉日,萧宝融任命尚书令萧颖胄兼任荆州刺史,又加封萧衍为征东大将军、都督征讨诸军事,并且加授他黄钺。当时,萧衍的军队驻扎在杨口,和帝萧宝融派遣御史中丞宗夬前去犒劳军队,宁朔将军新野人庾域婉言对宗夬说:“皇上还没有加授萧衍黄钺,因此不能统率各路军队。”宗夬返回江陵将这一情况报告给和帝,于是就有了上述对萧衍的任命和加授黄钺一事。薛元嗣派遣军主沈难当统率轻舟数千艘横渡急流,前来交战,张惠绍等人迎战攻击,俘虏了他。
癸丑日,东昏侯任命豫州刺史陈伯之担任江州刺史、假节、都督前锋诸军事,命令他向西攻打荆州、雍州。
夏季四月,萧衍率领军队出了沔水,命令王茂、萧颖达等部进兵逼近郢城,薛元嗣据守城内,不敢出来迎战。众将领准备攻城,萧衍不允许。
北魏广陵惠王元羽与员外郎冯俊兴的妻子通奸,夜里去冯俊兴家,被冯俊兴攻击,并且将他藏匿起来;五月壬子日,元羽去世了。
北魏宣武帝元恪亲自执掌政务以来,他所宠爱的人专权,而王公大臣们很难进见皇帝。斋帅刘小苟多次对元禧说,他听到皇上身边的人商量杀掉元禧。元禧日益恐慌,就与王妃的哥哥给事黄门侍郎李伯尚、氐王杨集始、杨灵祐、乞伏马居等人谋划反叛。恰逢宣武帝去北邙打猎,元禧与他的同党在城西小宅内会面,想要发动军队袭击皇帝,并且派长子元通秘密去河内起兵响应。乞伏马居劝说元禧道:“我立刻回到洛阳城中,部署军队关闭城门,皇上一定会向北逃到桑乾,殿下可以截断黄河桥,割据一方,做黄河以南的天子。”但是众人意见不统一,有的主张立刻行动,有的主张暂缓一步,元禧心里更加不急,从早晨到下午,还犹豫不定,于是约定谁也不能泄露秘密,大家就分散了。杨集始刚出来,就立刻骑马到北邙向宣武帝告密去了。
担任直寝的苻承祖、薛魏孙与元禧合谋,这一天,宣武帝睡在佛塔下的荫凉处,薛魏孙要弑杀宣武帝,苻承祖却对他说:“我听说杀皇帝的人,身体会患癞疮。”薛魏孙就没有动手。不一会儿,宣武帝睡醒了,杨集始也到了,报告了元禧的阴谋。宣武帝左右的人都四处出动去追捕飞禽走兽去了,当值的护卫没有几人,仓猝之间不知如何是好。这时,左中郎将于忠对宣武帝说:“我父亲领军于烈留守京城,想来为了应付突发事变,必定有所准备,一定不会有什么可挂虑的。”皇帝立刻派遣于忠骑马回京城观察情况,到后一看,于烈已经分派兵力,严加防备,做好了应急措施,派于忠回北邙奏告宣武帝说:“我虽然年纪老迈,但是心力还够用。元禧这伙人虽然猖狂,但是完全不足为虑,希望陛下收拾车驾,慢慢回宫,借以安定人心。皇帝听后非常高兴,从华林园回到宫中,抚着于忠的后背说道:“卿比较令我满意。”
元禧不知道事情已经败露,与姬妾以及身边的人在洪池别墅里过夜,派遣刘小苟去向宣武帝启告,说自己在巡视田亩检查收成情况。刘小苟到了北邙,已经碰到军人,军人们责怪刘小苟身穿红衣服,想要杀了他。刘小苟困窘急迫,便说自己要去举报元禧反叛之事,军人们这才暂不杀他。有人对元禧说:“殿下聚集众人共图大事,意图已经表露了,却中途停止,恐怕一定会有所泄露,今天晚上怎么可以如此宽心自在呢!”元禧说:“我的身体为自己所有,应该知道自我珍惜,哪还用得着别人来提醒!”那人又对他说:“殿下的长子已经渡过黄河,我们这边现在停止行动了,两边不互通情况,难道不值得忧虑!”元禧回答说:“我已经派人去追赶他了,估计今天应该回来了。”这时元通已经到达河内,并且已经部署好兵力和武器,释放了囚徒,开始行动了。于烈派遣直叔孙侯率领三百名虎贲卫士前去抓捕元禧。元禧得知后,从洪池东南逃跑了,只有几个僮仆跟随着。元禧渡过洛水,到达柏谷坞时,后面的追兵也追了上来,将他抓住,押送到华林都亭。宣武帝当面诘问元禧反叛的经过,壬戌日,赐元禧在他本人的府中自尽。同谋伏法被杀的有十几人,他的几个儿子都从宗室的名册上除去,留给他们少量的财产与奴婢,在此之外的部分家财被赏赐给高肇以及赵脩,剩下的赏赐给内外百官,包括不入品的候补官员也得到了赏赐,多的分到一百多匹布,少的分到十匹。元禧的儿子们缺少衣食,只有彭城王元勰常常救济他们。河内太守陆琇得知元禧反叛失败,就杀了他的儿子元通,把首级送到朝廷。但是,朝廷却认为陆琇在元禧没有败露之前不拘捕元通,责备他与叛党串通,把他征召到京城,送交廷尉审理,最后死在狱中。宣武帝由于元禧无缘无故反叛,因此更加疏远、猜忌宗室成员了。
南齐巴西太守鲁休烈、巴东太守萧惠训不服从萧颖胄的命令,萧惠训派遣自己的儿子萧率领军队攻打萧颖胄,萧颖胄派汶阳太守刘孝庆驻扎在峡口,与巴东太守任漾之等人共同抗击萧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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东昏侯派遣军主吴子阳、陈虎牙等十三军去援救郢城,进军屯驻在巴口。陈虎牙是陈伯之的儿子。
六月,江陵方面派遣卫尉席阐文前去慰劳萧衍的大军,并将萧颖胄等人的意见转达给萧衍,说:“如今您把兵力驻扎在汉口两岸,不合兵围攻郢城,平定西阳、武昌,攻取江州。这一机会已经错过了;不如向北魏请求救援,同他们联合起来,不失为上策。”萧衍回答说:“汉口通达荆州、雍州,控制秦州、梁州,一应粮草、物资的运输,全靠它来通过;所以我才决定兵压汉口,连结数州。如今倘若合并各路军队围攻郢城,又分兵前进,那么鲁山敌军一定会阻断沔水的通路,这相当于扼住了我们的咽喉;倘若水路被截断,那么粮草就很难运到,士兵自然会逃亡离散,又怎能持久?邓元起最近想要率领三千士兵去攻取寻阳,寻阳那边倘若能知道事态的发展,派一个说客前去就足够了;如果要抗拒我们的军队,本来就不是三千士兵所能攻取的。到时定会进退无依,不见得可行。西阳与武昌,倘若想要占领,很快就能攻克;既然攻下来了,就应该派兵镇守。但是想要镇守住这两座城市,不能少于一万人,这就必须要有相应的粮食与物资储备,这在仓促之下很难筹措到。如果东边有军队逆流而上,派一万人攻打这两座城,而两城之间势必无法彼此援救,倘若我分派军队去援救,则首尾兵力都将削减;倘若不派遣军队援救,则孤城势必陷入敌手,只要一城沦陷,其他各城也会接连土崩瓦解,如此一来天下大事就没有指望了。如果在攻下郢州之后,沿江一带席卷而进,则西阳与武昌自然望风披靡。何需眼下分兵散众前去攻打,自己给自己制造忧患呢!况且大丈夫举事是为了清理出通向朝廷之路,何况我们拥有数州的兵力去诛灭一群小人,好比是倾泻不止的河水灌注在火上,哪里有不扑灭的道理呢!所以,怎么可以向北方的戎狄求救,来向天下示弱呢!况且他们未必值得信任,向他们求救,我们只能白白地落下丑恶的名声,这实在是下计,怎能说是上策呢!请您替我转告镇军将军萧颖胄:下一步的攻取军事,尽管交付给我,事情明摆在那里,不用担心不能取胜,只是要借镇军将军的威名来稳定军心罢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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