陈纪五 翻译 第4节
癸卯日,朝廷的前巴州刺史鲁广达与北齐军队在大岘展开激战,打败北齐军队。
戊申日,北齐将兰陵王高长恭任命为太保,将南阳王高绰任命为大司马,将安德王高延宗任命为太尉,将武兴王高普任命为司徒,将开府仪同三司宜阳王赵彦深任命为司空。
北齐在秦郡设置了秦州,州前连通长江的水渠与涂水相通,北齐人将大树做成栅栏放入水里。辛亥日,吴明徹命令豫章内史程文季率领勇猛健壮的兵士将栅栏拔掉,攻克秦州。程文季是程灵洗的儿子。
北齐讨论怎样抵抗陈朝的军队,开府仪同三司王纮说:“官军近日多次战败,人们的情绪出现骚动。要是再派军队到长江、淮河一带驻守,只恐北方的突厥和西方的周朝,在我军出现弊疲时进犯。不如减轻徭役赋税,让百姓休息,好好对待士人,使朝廷和睦,远近都发自内心地归附。应当清肃的是全天下,岂止一个陈朝。”后主不予采纳。派军队前往历阳救援,庚申日,与陈朝黄法
作战失利。后主再次命令开府仪同三司尉破胡、长孙洪略去救秦州。
赵彦深私下找到秘书监源文宗询问计谋,说:“吴地的贼寇极其嚣张,竟然到了这样的程度。老弟从前曾任秦、泾二州刺史,对长江、淮河间的情况很了解,现在应当用什么办法抵抗他呢!”源文宗答道:“朝廷精锐的军队,一定不愿多分配给将领,人数不足几千,刚好成为陈朝的食饵。尉破胡人品如何,您是了解的,作战失败,不在早晨便在晚上。国家对淮南的态度,就像用蓬蒿当箭,失去它也不觉得惋惜。按照我的想法,不如专门委派王琳前往淮南,招募到三四万人,因为有着相通的风俗习惯,会效力卖命;同时命令从前的将领率军在淮北驻屯。况且王琳一定不会对陈顼俯伏称臣,这是很明确的。我以为这个计策是最好的。如果不推心置腹地对待王琳,还派别人去牵制他,反会造成祸患,更不能这么做。”赵彦深叹息说:“老弟这个计策确实可以取胜于千里之外,然而经过十天的争论,已经不被接受。时局到了这样的地步,还能说什么!”两人对视流泪。源文宗名彪,以字行于世,是源子恭的儿子。
源文宗的儿子源师担任左外兵郎中,管理祠部事务,曾经对高阿那肱说:“龙已经出现,应当举行求雨的雩祭。”高阿那肱吃惊地问:“龙在哪里出现?它是什么颜色?”源师说:“刚刚出现了龙星,按礼应当举行求雨的雩祭,并非真的有龙出现。”高阿那肱生气地说:“汉儿事儿太多,硬充了解天上星宿的变化!”没有举行祭祀。源师出来后,私下里叹着气说:“礼仪都已被废除,齐朝还会长久吗!”
北齐军队选拔身材高大四肢强壮的兵士充当前队,另设苍头、犀角、大力等队,都是精锐的战斗力,还有西域一带的胡兵,射箭突出,弦无虚发,其他军队对他们都非常害怕。辛酉日,在吕梁作战。战斗即将开始时,吴明徹对巴山太守萧摩诃说:“如果将这些胡兵消灭,那么对方军队就会被灭掉气焰,您的才能就不比关羽差了。”萧摩诃说:“希望能把胡兵的样子告诉我,一定为您将他们消灭。”吴明徹便把投降者中能识别胡兵的召集起来,让他指点萧摩诃,还亲自为萧摩诃斟酒。萧摩诃将酒饮下,驰马冲向北齐的军队。胡兵挺身突出军阵十多步,拉满弓弩还没来得及把箭射出去,萧摩诃把铁制的小凿子从远处向他们投掷过去,刚好打中了他们的额头,应手倒在地上。北齐军队中大力队的十多人出阵迎战,又被萧摩诃杀死。于是北齐军被打败,尉破胡逃脱,长孙洪略战死。
尉破胡出兵时,北齐命令侍中王琳与他一同前往。王琳对尉破胡说:“吴明徹的军队很精锐,应当使用长远的计谋将他们制服,谨慎小心不要轻易与对方交战!”尉破胡没有接受他的意见而失败。只有王琳一人单骑逃脱。他返回彭城,北齐立刻派他到寿阳去招募兵士以抵御陈朝的军队,又将卢潜任命为扬州道行台尚书。
甲子日,南谯太守徐槾将石梁城攻克。五月己巳日,瓦梁城投降了陈朝。癸酉日,阳平郡归降。甲戌日,徐槾攻占了庐江城。历阳城处于窘迫的境地,乞求投降陈朝,黄法
的攻势减缓,历阳却又顽强抵抗。黄法
非常气愤,率领兵卒加紧攻打,丙子日,将历阳城攻克,杀掉全部守城士兵。于是进军合肥,合肥一看见陈朝的军旗便请求投降,黄法
不许部下骚扰抢劫合肥,安抚慰劳守城士兵,同他们盟誓后就把他们放了回去。
丁丑日,北周将柱国侯莫陈琼任命为大宗伯,将荥阳公司马消难任命为大司寇,将江陵总管陆腾任命为大司空。侯莫陈琼是侯莫陈崇的弟弟。
己卯日,北齐的北高唐郡归降陈朝。辛巳日,宣帝下诏命令南豫州刺史黄法
转移到历阳驻守。乙酉日,南齐昌太守黄咏将齐昌外城攻克。丙戌日,庐陵内史任忠领兵到达东关,将东关东西二城攻占,进而攻取了蕲城;戊子日,又将谯郡城攻克。秦州城归降。癸巳日,瓜步、胡墅两座城池投降。宣帝由于秦郡是吴明徹的家乡,下诏准备好祭祀用的猪、牛、羊等,让当地宫吏去祭拜吴明徹的家祠和祖坟,文武仪仗和用鸟羽装饰的旌旗极其壮观,乡人感到十分光荣。
北齐自从和士开当政开始,朝政政体败坏紊乱。等到祖珽掌权,颇能对有才能声望的人加以收罗荐举,受到内外的一致称赞。祖珽还准备对政务加以调整,对官员进行筛选和淘汰,官号和作为官吏身份品级标志的服饰,依然参照成规。又打算将宫中的太监和小人之流罢免,当作对朝政进行治理的大纲,陆令萱和穆提婆的观点与祖珽不同。祖珽便暗示御史中丞丽伯律,让他对主书王子冲收受贿赂进行弹劾。因为知道这件事与穆提婆有关,想把他与贪赃罪联系在一起,并希望因此连坐陆令萱。他还忧虑君主沉溺在亲近的人当中,因此希望攀引后党为自己作后援,便请求齐后主将胡皇后的哥哥胡君瑜任命为侍中、中领军;又征召胡君瑜的哥哥梁州刺史胡君璧,希望将他任命为御史中丞。陆令萱得知后心怀怨恨,千方百计进行反对和诋毁,把胡君瑜调出担任金紫光禄大夫,将他的中领军职务解除;胡君璧返回梁州镇守。后来胡皇后遭到废黜,这也是很重要的原因。将王子冲释放不加问罪。
祖珽越发遭到疏远,那些太监共同说他的坏话。后主询问陆令萱,陆令萱忧伤地默然不语,连续问了三次,才下床叩拜后主,回答说:“我是个该死的老婢。老婢开始时听和士开评价祖珽博学多才,把他当成好人,因此才荐举他。近来觉得他是个十足的奸臣。人的实情不易深知,老婢该死。”后主下令让韩长鸾进行调查核实。韩长鸾素来对祖珽十分厌恶,查出他伪造敕令骗取赏赐等十多件事。后主由于曾经与祖珽立下重誓,因此没有杀他,只将他侍中、仆射的官职解除,派他到北徐州担任刺史。祖珽求见后主,韩长鸾没有同意,派人将他推到柏外。祖珽坐在地上,不肯离开,韩长鸾派人把祖珽拉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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