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唐纪十四 翻译 第4节

夏季四月甲子日,太子太保萧瑀被解除太保一职,仍旧担任同中书门下三品。

五月甲寅日,高句丽王高藏以及莫离支泉盖金派使者前来谢罪,并进献两名美女,皇上送回美女。泉盖金,即泉盖苏文。

六月丁卯日,西突厥乙毗射匮可汗派使者入朝进贡,并且请求通婚。皇上批准请求,并且让西突厥割让龟兹、于阗、疏勒、朱俱波、葱岭五国来做聘礼。

薛延陀多弥可汗,性格偏激急躁,多疑而没有恩惠,废弃父亲在位时的贵族大臣,专门任用自己所亲近的人,国人不归附他。多弥诛杀很多人,人们心中不安。回纥酋长吐迷度和仆骨、同罗联合攻打他,多弥惨败。乙亥日,朝廷下诏任命江夏王李道宗、左卫大将军阿史那社尔为翰海安抚大使,又派右领卫大将军执失思力率领突厥士兵,右骁卫大将军契苾何力率领凉州以及胡人的士兵,代州都督薛万徹、营州都督张俭各自率领本部士兵,分兵几路同时进发,来攻打薛延陀。

皇上派校尉宇文法前往乌罗护、靺鞨,在东部边境与薛延陀阿波设的士兵相遇,宇文法率领靺鞨人将其击败。薛延陀国内惊慌混乱,说:“唐朝军队来了!”各部落大乱。多弥率领几千名骑兵投奔阿史德时健的部落,回纥发起进攻将其杀死,连同他的宗族也全部消灭,最终占据他的领地。各部落的俟斤相互攻伐,争着派使者前来归顺朝廷。

薛延陀的残余部众向西逃跑,还有七万多人,他们共同拥立真珠可汗哥哥的儿子咄摩支为伊特勿失可汗,返回薛延陀故地。不久咄摩支去除可汗称号,派使者上奏表,请求居住在郁督军山的北面。朝廷派兵部尚书崔敦礼去安抚他们。

敕勒九姓的酋长,因为他们的部落一直依附薛延陀,听说咄摩支到来,都很害怕,朝中大臣议论担心他会成为漠北的祸患,就改派李世生僻字_古文自编19857号和九姓敕勒酋长共同对付他。皇上告诫李世生僻字_古文自编19857号说:“能够降服就安抚他们,如果反叛就讨伐他们。”己丑日,皇上下达亲笔诏书,认为“薛延陀破灭后,他们统治下的敕勒各部落,有的前来归降,有的还没有归顺,现在不抓住机会,恐怕将来会留有遗憾,我应当亲自去灵州招抚,去年出征辽东的士兵,都不用征调”。

当时太子应当随行,少詹事张行成上疏,认为:“皇太子随陛下亲临灵州,不如让他留下监理国事,接待百官,熟习各种政务,这样既可以使京城更加稳固,又可向四方显示盛大的德行。陛下应该割舍私人感情,听从朝廷公议。”皇上认为他很忠诚,进官位为银青光禄大夫。

李世生僻字_古文自编19862号来到郁督军山,当地酋长梯真达官率领部众前来归降。薛延陀的咄摩支向南赶往荒谷,李世生僻字_古文自编19863号派通事舍人萧嗣业前去招抚,咄摩支到萧嗣业那里投降。他的部落仍然持观望态度,李世生僻字_古文自编19864号出兵追击,先后斩获五千多人的首级,俘获男女三万多人。秋季七月,咄摩支到达京城,被任命为右武卫大将军。

八月甲子日,皇上立皇孙李忠为陈王。

己巳日,皇上出行亲临灵州。

江夏王李道宗的军队穿越沙漠后,遭遇薛延陀阿波达官几万部众的抵抗,李道宗击败敌人,斩获一千多人的首级,追击二百里。李道宗和薛万徹各自派使者招抚晓谕敕勒各部落,那些酋长都很高兴,叩头请求入朝。庚午日,皇帝来到浮阳。回纥、拔野古、同罗、仆骨、多滥葛、思结、阿跌、契苾、跌结、浑、斛薛等十一姓各自派使者入朝进贡,声称:“薛延陀不事奉大国,凶暴残酷不守正道,不能做奴才们的主人,自取灭亡,各部落像鸟兽一样逃散,不知道去了哪里。奴才们各有自己的领地,不追随薛延陀而去,要归顺天子。希望陛下降下哀怜,请求设置一处官署,养育奴才们。”皇上非常高兴。辛未日,朝廷下诏书宴请回纥等部族的使者,赏赐物品拜授官职,赐给酋长加盖御玺的诏书,派右领军中郎将安永寿出使回访。

壬申日,皇上亲临汉朝甘泉宫旧址,下诏令说:“戎狄和天地同生,与远古时帝王并存,他们制造祸端,是从建国初期开始的。我略施计策派出部分军队,就能擒获颉利。我刚开始施展朝廷的谋划,就已经消灭薛延陀。铁勒的一百多万户人口,散居在遥远的北方,从很远的地方派来使者,要求献身朝廷,请求与编户等同,一并设为州郡。开天辟地以来,还是前所未闻的,应该用完备的礼仪祭告宗庙,然后向全天下的百姓公布。”

庚辰日,皇上来到泾州。丙戌日,他穿越陇山,来到西瓦亭,观看牧马。九月,皇上来到灵州,敕勒各部落的俟斤相继派到灵州的使者有几千人,都说:“希望至尊天子做我们的天可汗,我们子孙后代永远做天子的奴仆,死也不会遗憾。”甲辰日,皇上作诗记叙这件事说:“雪耻酬百王,除凶报千古。”公卿请求在灵州刻石碑记录这件事,皇上批准。

特进同中书门下三品宋公萧瑀,性情耿直孤傲,和同僚多有不合,曾经对皇上说:“房玄龄和中书省、门下省的各位大臣,结党营私不忠于陛下,把持权柄固执己见。陛下不知道详情,他们只是还没有反叛罢了。”皇上说:“您说得岂不是太过分了!君主选拔有才能的人作为股肱心腹,应当以诚相待来任用他。不可以对别人求全责备,一定要舍弃他的短处,选取他的长处。我虽然不能做到耳聪目明,哪里至于糊涂到善恶不分,竟到了这种程度!”萧瑀内心很不满,已经多次违背皇上的意思,皇上也对他怀恨在心,只是念及他还是非常忠直,不忍心罢免他。

皇上曾经对张亮说:“您既然敬奉佛陀,为什么不出家?”萧瑀于是请求出家。皇上说:“我也知道您平素喜好佛教,现在不违背您的心意。”萧瑀不久后再次进言说:“我刚才考虑这件事,不能出家。”皇上认为萧瑀在群臣面前说话反复无常,心里很不满。正逢萧瑀声称有脚病不上朝,有时到了朝堂而不进来拜见。皇上知道萧瑀的心里始终不痛快。冬季十月,皇上下达亲笔诏书列举他的罪过说:“我对佛教,无意遵从。那些探求佛法的人没有能够验证将来福运的,修持佛教的人却反而在过去遭罪受苦。至于像梁武帝那样穷尽心思于佛教,像梁简文帝那样坚定意志于佛法,倾尽府库里的财物供给无数,耗费人力来修建佛塔佛寺。等到三淮如鼎沸,五岭起战火,借助熊掌残喘,射杀鸟雀充饥,子孙灭亡而无暇顾及,国家倾刻间化为废墟,报应施舍的征兆,是多么荒谬!萧瑀重蹈覆辙,承袭亡国遗风。抛弃公家利益而追求私人利益,不懂得扬名隐世的道理。身在人世间却口诵佛家言,不能分辨邪恶正义的想法。修去累世的孽源,祈求一人的福根,对上违背君主的心意,对下煽动浮华的风气。自己请求出家,很快再次反悔。反复变化犹疑,只在瞬息之间。自我肯定否定,就在朝堂之上。有损国家栋梁的体面,难道是宰辅之臣的器量吗?我隐忍到今天,萧瑀全无悔改的意思。将他贬为商州刺史,免除其封爵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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