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成公二年 第7节原文解释

八月壬午,宋文公鲍去世。

庚寅,卫穆公速去世。

收取汶水以北的田地。

冬,楚军、郑军侵袭卫国。

十一月,成公与楚公子婴齐在蜀地相会。

丙申,成公与楚、秦、宋、陈、卫、郑、齐、曹、邾、薛、鄫各国人在蜀地结盟。

(传)

二年春,齐顷公攻打我国北部边境,包围了龙地。齐顷公的宠臣卢蒲就魁攻打城门,龙人把他擒获。齐顷公说:“别杀他!我与你们订立盟约,不进入你们的地域。”龙人不听,杀了卢蒲就魁,把他的尸体陈列在城上示众。齐顷公亲自击鼓,士兵爬上城墙,三天,占领了龙地,就此向南进军,到达巢丘。

卫穆公派孙良夫、石稷、宁相、向禽准备侵袭齐国,和齐军相遇。石稷打算撤回,孙良夫说:“不行。带领军队去攻打人家,碰上它的军队却撤回,怎么对君王交代?如果明白打不过别人,那就应当不出兵。如今既然与敌人相遇,不如一战。”夏,有……

石稷说:“军队打败了,你如不停止撤退抵挡一阵,全军恐怕都要完了。你丧失了军队,怎么复命?”孙良夫都不回答。石稷又说:“你是国家的卿,损失了你,对国家是耻辱。你带着众人撤退,我停下来抵抗。”同时通告援军的战车已大批来到。齐军于是停下不追,驻扎在鞫居。

新筑大夫仲叔于奚救援孙良夫,孙良夫因此免于遇难。不久,卫国人把城邑赏给仲叔于奚,他谢绝了,请求得到诸侯用的曲县、用繁缨饰马朝见,卫穆公同意了。孔子听说了这件事后说:“可惜啊,不如多给他几个城邑。只有器具与名号不能假借给别人,这是国君所掌管的。有了名号便具有威信,有了威信就能保住象征他地位的器具,器具是用来体现礼法,礼法是用来推行道义,道义用来产生利益,利益用来治理人民,这是政事的大纲。如果把名号与器具假借给别人,就是授予人政权。政权丢失,那么国家也会跟着灭亡,这是无法阻止的。”

孙良夫回到新筑,不进国都,就到晋国去请求晋国出兵。臧宣叔也到晋国请求出兵。二人都通过郤克向晋景公请求。晋景公答应派兵车七百辆。郤克说:“这是城濮战役我军的兵车数。因为有先君的英明和先大夫们的敏捷才能,所以获胜。我郤克与先大夫们比较,简直连做他们的仆役都嫌无能,请派八百辆兵车。”景公同意了。郤克率领中军,士燮辅佐上军,栾书率领下军,韩厥为司马,出兵援救鲁、卫。臧宣叔迎接晋军,并为他们作向导。季文子率领军队与晋军会合。到达卫地,韩厥将要杀人,郤克飞车前往,准备救下那人。等赶到,已经杀了。郤克让人赶快把死者尸体在军中示众,告诉自己的仆人说:“我这是为韩厥分担人们对他的非议。”

军队在莘地追上齐军。六月壬申,军队到达靡笄山下。齐顷公派人请战,说:“足下率领你们国君的军队光临敝邑,我们将以不强大的军队,要求和你们明天早晨相见。”郤克回答说:“晋国与鲁、卫是兄弟国家,鲁、卫来告诉说:‘大国不分日夜地到敝邑土地上来发泄气愤。’寡君于心不忍,派我们这些臣子来请求大国,不要使我们的军队过久地停留在贵国。我们只能前进不能后退,用不着再劳动贵国国君下令。”齐顷公说:“大夫允许决战,正是寡人的愿望;如果你不允许,我们也将在战场上见面。”齐高固冲进晋军中,举起石头投掷晋国士兵,抓获晋兵而乘上他的战车,把桑树根缚在车上,遍行齐军中,说:“需要勇气的人可以来买我多馀的勇气。”

癸酉,军队在鞌地摆开阵势。邴夏为齐顷公驾驶战车,逢丑父任车右。晋解张为郤克驾驶战车,郑丘缓为车右。齐顷公说:“我姑且消灭了这些家伙后再吃早饭。”马不披甲,飞驰而出。郤克被箭射伤,血流到鞋上,但鼓声没有停歇过,说:“我受伤了!”解张说:“从一开始交战,就有箭贯穿了我的手和肘,我折断了箭杆继续驾车,左边的车轮都被血染成深红色,哪里敢说受伤。你还是忍着点吧!”郑丘缓说:“从一开始交战,只要遇到险阻,我一定下车推车,你难道知道吗?不过你真是受伤了!”解张说:“军队的耳目,在我们的旌旗和鼓声,前进与后退听从旗鼓的指挥。这辆战车有一个人镇守着,就可以完成战斗任务,怎么能因为受伤而败坏国君的大事呢?穿戴盔甲,拿起武器,本来就是准备牺牲的。受伤而没到死的程度,你还是尽力而为吧!”说完,用左手总揽缰绳,右手拿起鼓鎚击鼓,马失去控制停不下来一直往前,军队也就跟着冲上去。齐军大败。晋军追赶齐军,绕华不注山跑了三圈。

韩厥梦见父亲子舆对自己说:“明天交战不要站在车左或车右。”因此他居中驾车而追赶齐顷公。邴夏说:“射那个驾车的,他是个君子。”齐顷公说:“说他是君子而射他,不合乎礼。”射车左,车左倒在车下。射车右,车右死在车里。綦毋张丢了战车,追上韩厥,说:“请让我搭乘你的战车。”上车后准备站在车左或车右,韩厥都用肘推他,使他站在自己后面。韩厥弯下腰,把车右的尸体放稳当。逢丑父与齐顷公交换了位置。快要到华泉,骖马挂在树上,车停了下来不能前进。前几天,逢丑父睡在栈车里,有蛇爬到他身子下边,他用手臂打蛇,手臂被蛇咬伤,他没声张,所以这时不能下车推车,被韩厥赶上。韩厥握着马缰走到马前,再次下拜叩头,捧着酒觞加上璧献上,说:“寡君派遣臣子们为鲁、卫请命,说:‘不要让军队久留在贵国的土地。’下臣不幸,正好在军中服役,不能逃避责任。而且也怕奔走逃避会成为两国国君的耻辱。下臣勉强充当一名战士,谨向君王秉告自己无能,但由于人手缺乏,不得不暂时充当这个职位。”逢丑父让齐顷公下车,去华泉取水。郑周父驾驶副车,宛茷为车右,载上齐顷公使他免于被俘。韩厥献上逢丑父,郤克准备杀死他。逢丑父大叫说:“到现在为止还没有能代替他的国君承担祸患的人,有一个这样的人在这儿,还要杀死他吗?”郤克说:“一个人不怕牺牲自己来使他的国君免于祸患,我杀了他是不吉利的,赦免他用来勉励事奉国君的人。”于是赦免了逢丑父。

齐顷公免于被俘,寻找逢丑父,三次进入敌军,三次冲出敌军。每次从敌军冲出,齐军都拥护着他后退。冲入狄人的军队中,狄军士兵都拿起戈、盾护卫他。冲进卫军中,卫军也不让他受伤害。于是从徐关进入齐都。齐顷公见到守城军队,说:“你们努力吧!齐军战败了。”齐顷公的前卫叫一女子让道,那女子说:“国君免于祸难了吗?”回答说:“免了。”又问:“锐司徒免于祸难了吗?”回答说:“免了。”女子说:“如果国君和我父亲都免于祸难,还要怎么样?”便跑开了。齐顷公认为她有礼。不久后查问,知道她是辟司徒的妻子,便赐给她石窌做封地。

晋军追赶齐军,从丘舆进入齐国,攻打马陉。齐顷公派国佐赠送纪甗、玉磬与土地以求和,指示他如果对方不接受,就听任他们怎么办。国佐献上礼物,晋国人不同意,说:“一定要以萧同叔子作为人质,而且把齐国境内的垄亩畦埂全都改成东西走向。”国佐回答说:“萧同叔子不是别人,是寡君的母亲。如果从对等的地位来说,也就是晋国国君的母亲。您在诸侯中发布重大命令,却说:‘一定要用他的母亲做人质才能取信。’将怎样对待周天子的命令呢?而且这是以不孝来号令诸侯。《诗》说:‘孝子的孝心没有穷尽,他永远把自己的孝思分给同类的人。’如果以不孝来号令诸侯,那不就是不符合道德法则吗?先王把天下的田地划分疆界,区分条理,考察土地特点,从而作有利于生产的布置,所以《诗》说:‘我划定疆界、区分条理,分别南向东向开辟田间的垄亩。’如今您让诸侯定疆界、分条理,却说‘全把田中垄亩改作东向’而已,只考虑方便自己兵车通行,不管土地是否适宜,那不就是不符合先王的命令了吗?违反先王的制度就是不义,怎样做诸侯的盟主呢?晋国在这点上确实是有过失的。四王之所以成就王业,是因为他们树立德行,满足诸侯的共同愿望。五伯之所以成就霸业,是因为他们勤劳而安抚诸侯,共同为天子效命。如今您要求会合诸侯,以满足自己没有止境的欲望。《诗》说:‘推行政事和缓宽大,各种福禄都会集中到你身上。’你如果不肯宽和施政,而丢弃一切福禄,这对诸侯又有什么害处呢!你如果不答应讲和,寡君命令我使臣,还有一番话要说,话是这样的:‘您带领国君的军队光临敝邑,我们只能以自己微薄的力量来犒劳您的随从。畏惧贵国国君的威严,我们的军队战败了。承蒙您光临为齐国求福,如果不灭亡我们的国家,让我们继续过去的友好关系,那么先君留下的破旧的器具、土地,我们是不敢爱惜的。您如果又不允许,我们就只能请求收拾残兵败将,背靠着我们的城墙决一死战。如果敝邑侥幸取胜,也还是依从贵国。如果不幸败了,岂敢不唯命是听?’”鲁、卫两国劝谏说:“齐国痛恨我们了!他们死去和溃逃的,都是宗族亲戚。您如果不答应,他们必然更加仇恨我们。即使从您这方面,又还想希求什么?您得到他们的宝器,我们也得到土地,又解除了祸患,这也就非常荣耀了!齐、晋也都是由上天授与的国家,难道一定只能有晋国一国吗?”晋人答应了讲和,回答说:“下臣们率领兵车来为鲁、卫两国请命,只要有所交代能让我们向国君复命,那就是君王的恩惠了。岂敢不唯命是从?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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