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原文】

昔周之兴也，后稷¹后稷：周族始祖。姜嫄（yuán）：一作“姜原”。传说她在野外踏到巨#-666aa;脚迹，怀孕而生后稷。详见《诗经·大雅·生民》《史记·周本纪》。生于姜嫄，而天命²天命：谓后稷既生，先后弃于隘巷、平林、寒冰，皆得庇佑，实有天命。详见《诗经·大雅·生民》。昭显，文武之功，起于后稷³“文武”二句：语出《诗经·大雅·生民》之毛序。文武，周文王、武王。。故其诗曰：“思文后稷，克配彼天⁴“思文”二句：语出《诗经·周颂·思文》。文，文德。克，能。配，配享，古祭祖配天。。”又曰：“立我蒸民，莫匪尔极⁵“立我”二句：语出《诗经·周颂·思文》。蒸民，众民。蒸，同“烝”，众多。匪，非。极，至，至德。。”又曰：“实颖实栗，即有邰家室⁶“实颖”二句：语出《诗经·大雅·生民》。颖，禾穗芒。此指穗坚实而芒末下垂。栗，禾穗饱满。邰（tái），在今陕西武#-666ii;西南，相传周族先祖自后稷至公刘居于此地。。”至于公刘⁷公刘：周族祖先。相传为后稷的曾孙。，遭狄人⁸狄人：当为夏#-666aa;。传说公刘当夏桀之时，天下动乱。说详陈奂《诗毛氏传疏》卷二十四。之乱，去邰之豳⁹豳：豳（bīn），在今陕西旬邑、彬州一带。公刘为夏#-666aa;所追逐，自邰北上，率周族迁徙至豳。，身服¹⁰服：从事，经受。厥劳。故其诗曰：“乃裹糇粮，于橐于囊¹¹“乃裹”二句：语出《诗经·大雅·公刘》。糇（hóu）粮，干粮。槖（tuó），盛物的小袋子。囊（náng），盛物的大袋子。。”“陟则在，复降在原¹²“陟则”二句：“陟（zhì）则”二句，语出《诗经·大雅·公刘》。陟，登。[img alt="生僻字_古文自编5159号"]/pic/texts/xwuzw-vwvz.png[/img]（yǎn），大山上的小山。。”以处其民。以至于太王¹³太王：古公亶父，周族祖先。，为戎翟¹⁴戎翟：戎翟（dí），翟，通“狄”。此指狄#-666aa;，“戎”字连类而及。传说狄人攻周族不已，古公亶父遂自豳南下，率周族迁徙至岐山下之周原。所逼，而不忍百姓之命¹⁵不忍百姓之命：谓古公亶父不忍周族成员遭狄#-666aa;残害。，杖策而去之。故其诗曰：“来朝走马，帅西水浒，至于岐下¹⁶“来朝”几句：语出《诗经·大雅·绵》。朝，清早。走，疾趋。帅，《诗经》作“率”，循。浒，水涯。此指漆水之涯。岐下，岐山之下。岐山在今陕西岐山县东北。。”周民从而思之¹⁷思之：谓考虑是否随古公亶父定居岐下。思，虑。，曰：“仁人不可失也！”故从之如归市¹⁸市：集市。。居之一年成邑，二年成都，三年五倍其初¹⁹“居之”几句：语出《诗经·周颂·天作》之郑笺。邑，小城镇。都，大城镇。。每劳来而安集之²⁰劳来而安集之：《诗经·小雅·鸿雁》之毛序：“万民离散，不安其居，而能劳来还定安集之。”劳，慰劳。来，归顺者。安集，安定聚居。。故其诗曰：“乃慰乃止，乃左乃右，乃疆乃理，乃宣乃亩²¹“乃慰”几句：语出《诗经·大雅·绵》。慰，安。止，安居。左、右，皆作动词用，谓居于左，居于右。疆，画定疆界。理，因地制宜。宣，指安排布置劳力。亩，耕治田亩。。”以至于王季²²王季：古公亶父第三子，周文王父。，能貊²³貊：貊（mò），通“寞”，静。引申为默认。德音：美德声名。《诗经·大雅·皇矣》：“维此王季，帝度其心，貊其德音。”其德音。故其诗曰：“克明克类，克长克君”²⁴“克明”二句：语出《诗经·大雅·皇矣》。类，#-666dd;别善恶之类。，“载锡之光²⁵载锡之光：语出《诗经·大雅·皇矣》。载，始。锡，赐。”。至于文王，备修旧德，而惟新其命²⁶惟新其命：《诗经·大雅·文王》：“周虽旧邦，其命维新。”此指文王受天命而改元称王，为武王伐纣奠基。说详陈子展《诗经直解》。。故其诗曰：“惟此文王，小心翼翼，昭事上帝，聿怀多福²⁷“惟此”几句：语出《诗经·大雅·大明》。昭，明。聿，遂。怀，来，得到。。”由此观之，周家世积忠厚，仁及草木，内睦九族²⁸九族：说法不一，主要有二：一说指同宗亲族，从#guoxue666-com;祖至玄孙#-666cc;九代；另一说指父族四代、母族三代、妻族二代。《尚书·尧典》：“以亲九族。”，外尊事黄耇²⁹黄耇：黄耇（gǒu），老#-666aa;。《汉书·师丹传》颜师古注：“黄谓白发落更生黄者也。耇，老人面色不净如垢也。”，养老乞言³⁰养老乞言：《礼记·文王世子》：“凡祭与养老乞言，#-666ff;语之礼。”乞言，敬养德#guoxue666-com;望重的老#-666aa;，以便向他们求教，叫乞言。，以成其福禄者也。而其妃后，躬行四教³¹四教：所谓妇德、妇言、妇容、妇#-666ii;。《诗经·召南·采[img alt="生僻字_古文自编5160号"]/pic/texts/xwuzw-vw60.png[/img]》郑笺：“法度莫大于四教。”，尊敬师傅，服浣濯之衣³²“尊敬”二句：《诗经·周南·葛覃》之毛序：“#-666hh;浣濯之衣，尊敬师傅。”浣濯，洗濯。，修烦辱³³烦辱：烦杂。《诗经·周南·葛覃》毛传：“女#-666ii;之事烦辱者。”之事，化天下以妇道。故其诗曰：“刑于寡妻，至于兄弟，以御于家邦³⁴“刑于”几句：语出《诗经·大雅·思齐》。刑，仪范。寡妻，嫡妻。御，治。。”是以汉滨之女³⁵汉滨之女：《诗经·周南·汉广》：“汉有游女，不可求思。”汉，汉水。，守絜白之志；中林之士³⁶中林之士：《诗经·周南·兔罝》：“肃肃兔置，施于中林。赳赳武夫，公侯腹心。”中林，林中。，有纯一³⁷纯一：纯粹。之德。故曰文武自《天保》以上治内，《采薇》以下治外，始于忧勤，终于逸乐³⁸“故曰”几句：语出《诗经·小雅·鱼丽》之毛序。文武，周文王、武王。《天保》，《诗经·小雅》篇名。内，内政。《采薇》，《诗经·小雅》篇名。外，异族敌#-666aa;。。于是天下三分有二，犹以服事³⁹服事：#-666hh;勤王事。指诸侯各依服数以事天子。《论语·泰伯》：“三#-666dd;天下有其二，以服事殷。”谓周文王时，天下三分之二已归服西周，文王仍未反商。殷；诸侯不期而会者八百⁴⁰诸侯不期而会者八百：《史记·周本纪》载武王九年观兵于盟津，不约而会盟津者八百诸侯。，犹曰天命未至⁴¹犹曰天命未至：《史记·周本纪》载盟津之会，“诸侯皆曰：‘纣可伐矣。’武王曰：‘女未知天命，未可也。’乃还师归。”。以三圣⁴²三圣：周文王、武王、周公旦。《汉书·诸侯王表》：“三圣制法。”颜师古注：“三圣谓文王、武王及周公也。”之智，伐独夫之纣，犹正其名教⁴³名教：名#-666dd;教化。，曰逆取顺守⁴⁴逆取顺守：《汉书·陆贾传》：“且汤、武逆取而以顺守之。”逆取，古#-666aa;从正统观念出发，称诸侯以武力推翻天子为逆取。顺守，古称得天下者以仁义教化天下为顺守。；保大定功，安民和众⁴⁵“保大”二句：语出《春秋左传·宣公十二年》。，犹著《大武》⁴⁶《大武》：周武王时的#-666kk;#-666ii;舞乐。容：盛。之容，曰未尽善⁴⁷曰未尽善：《论语·八佾》：“谓《武》尽美矣，未尽善也。”也。